这中衣随虽是纯白,却暗用金线绣满了祥云图案,典型的苏杭绣法,这绸缎料子也是价值不菲,无不彰显着他的富豪气质。
见了李知府的样子陈潜倒是迷惑了,满身横肉没有,是不是贪官暂且看不出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一定不简单,拿着知府的俸禄,这奢靡程度赶上侯府了。这人还如此张扬,果真是天高皇帝远。
“从前见过陈公子的画,真可谓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满富意境啊。”李知府豪迈的穿着中衣就坐在了正厅哈哈笑着,小厮丫鬟随即就把茶点吃食送了过来,对于他的恭维陈潜也只是笑笑,“陈公子莫要见笑,我这人不爱讲那些虚头巴脑的规矩,你也不用拘着,就自在着来就行,当成自己家啊。”
陈潜点点头,行了一礼便坐下了。
“要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爱讲规矩,事多!麻烦的很!”李知府一口茶一口点心的吃着,说话的间隙还能看到喷出的些许事物飞沫,“不瞒你说啊陈公子,上面有位官员就好画,偏偏他对我得到仕途有些许帮助,不然我才懒得巴结着,我对我爹都没这么殷勤。”
李知府说这话的时候义愤填膺,正义凛然,说罢对着陈潜又是一阵谄媚得的笑。
“我跟别人不大一样,咱既然巴结,就得巴结到点上不是。你想着这爱画的人什么画没见过,多是稀世珍宝他也不稀罕,那都太俗。”李知府那鄙夷的眼光,真是让陈潜琢磨不透他,“所以我就叫你来了,咱非得做些不一样的,陈公子的画,就相当不俗!”
陈潜作画心境不同,他就不是俗人,也做不出俗气的话。
“陈公子你就只管画,画完了我重重的赏。若是陈公子画得了那官员青睐,那赏赐更多,放心陈公子,我李某别的没有,咱就是不差钱。”
看着李知府这财大气粗的气质,陈潜也只能赔笑,不知该作何感慨。只是李知府明明是个官,却丝毫没有官场人员的精明感,反而充满了市井商人的市侩气。
李知府让陈潜作画,就让人在正厅前的院中摆了张金丝楠木的方桌,拿来了上好的笔墨纸砚。
“陈公子请吧。”李知府安排好了一切,啃着一只鸡腿子又回了正厅坐着,一条腿搭在桌子上,那坐姿极其豪放。“你就画幅山水就好,我见过你画的山水,很是不错,我很喜欢,咱们就不至于实景作画了,委屈陈公子就在此做吧,咱不差钱,公子放心。”
对于李志富这种张口闭口就是银钱的行为,陈潜只能尴尬的笑笑。
俗到极致的人碰上一个出尘不染的陈潜,最终只能是陈潜败下阵来,彻底的败下阵来。
作画的过程中李志富就在正厅不停地吃着东西,说着话,那话痨程度简直是和晚月有得一拼了,甚至是连自己的家世都交代的干干净净。
“陈公子啊,我一看你就觉得投缘,你虽不说话,但我知道你与哪些书生气的秀才们不一样,你天生带着贵气,你放心,几日李某认了你这个朋友,来日定在京都给你寻个好差事。”李志富在陈潜耳边喋喋不休,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潜正画着大雁的翅膀,也无暇理会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