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多嘴,从来都是主子管教不力。主子的慈眉善目不多计较往往便叫下人忘记了自己如何是下人,该如何当差如何说话。
陈潜本想着此事过去也罢,只是这府兵非要多一嘴,总以为自己说几句话便能叫陈潜听进心中,便能在定远侯面前得了脸,将自己调回军中当差。
只是他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的彻底。
陈潜向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更遑论牵扯的晚月。晚月是做了什么事,轮得到他们去教训,陈潜想来心中一股无名火,也顾不得那样多,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在定远侯府的忍辱负重可不是为了晚月人见人欺。
陈潜将两位府兵招呼到院子外,确保有任何声音都是晚月在那间屋子中听不到的。
阿千后面跟着赶到的时候,正见那位跪在地上,倒不像是恭敬的跪,更像是被人踢折了腿。他正捂着自己的嘴,阿千看着满地的血和掉落的牙齿,再看看一旁正整理衣袖,神情严峻的陈潜,心中便有了数。
“公子,侯爷有请。”
阿千绕过府兵,仿若没有看到一般,径直走到陈潜面前。
刚刚陈潜在东菊苑门前打了府兵,眼下已经传到了定远侯陈渊的耳中,阿千处理完东菊苑的事,来找陈潜的路上就碰到了管家福叔,福叔说了侯爷叫陈潜去前院的事,阿千便急急忙忙来寻陈潜了。
一来便看到这样的场面,阿千心中有所顾虑,着实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公子这样不顾一切的宣泄的愤怒了。
陈潜向来是一个隐忍又有分寸的人,哪怕是从前在定远侯府的时候,陈潜也会顾忌自己公子的身份,从不与下人计较,不与别人争论,处处留情面。
从前的陈潜虽然没有和善的名声,也是有着翩翩公子,人如玉的称号的。
哪里会向眼下这样与府中的下人起争执,更别说将侯府的府兵打倒在地了。这些年陈潜不在侯府,众人皆知他是卖画为生,理所当然的忘记了陈潜从小便是立志做将军,做武将的,功夫怎么可能差劲呢。
如今陈潜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晚月罢了。
听着阿千说侯爷叫自己过去,陈潜便想到了早会有这一天,自己不顾规矩打了府兵,贸然出了东菊苑,纵使是十仗八杖,陈潜也是受得住的。
只是晚月...
陈潜又看了眼晚月的方向,若仔细观察定会发现他此时拳头攥的极紧。
也仅仅是看了一眼,陈潜便离开了院子。
屋子里的晚月像是察觉到院子中的动静一般,从本就不安稳的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头昏眼胀,没有一点点力气。
刚刚睡了一觉此时的脸更是火辣辣的疼,不用看此时定是又红又肿,说不准还带着些淤青,淤紫。
晚月从床上爬下来,窗子都是封死的,她只能透过缝隙看看院子中发生了何事。
却发现此时院子中空无一人。
晚月走到门前,试图推下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姑娘。”门前还是那两位大哥,昨日那位恭敬些的大哥,见晚月出来便恭敬的喊了一声,示意晚月不要出去。
昨日打了晚月的那位府兵眼下鼻青脸肿的,全然没有了昨日嚣张高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