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出身望族,何曾被人这般指指点点,可她恼的却不是薛妩,而是说话的那几个贵妇人。
她听着薛妩的话就知道这小姑娘是怕连累了她的名声遭人指点,所以才让她先走。
邹氏反倒生出逆反心思来,直接拉着薛妩的手就开口道:“胡说什么,这荒郊野外的,我要是先走了你和阿诺怎么回京?”
薛妩抿抿唇:“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邹氏拉着薛妩的手冷声说道,
“我知道你这孩子懂事,不像是有些没脑子光长了一张嘴的长舌妇,不知怜惜受了委屈之人,反倒议人长短踩着旁人嘲笑取乐,也不怕犯了口舌孽障回头遭了报应!”
邹氏声音极大,那句没脑子的长舌妇更是将刚才说笑的那几人全都骂了进去。
那几人顿时脸色难看,被围在后面的赵夫人本就极为不喜欢薛妩,更因先前赵煦的婚事对沈家没什么好感,她闻言便直接开口道:“沈大夫人,你怜惜弱小心善是没错,可也得看看是什么人。”
“这位靖安伯夫人……”
她顿了顿,眼露嘲讽,
“哦,不对,她跟靖安伯连婚书都没有,怕是连个妾都算不上。”
“身份不明时就跟了靖安伯,我瞧着她也没那么不愿意,要不然早一头撞了柱子保了清白,怎还顶着那不清不白的靖安伯夫人名头这么久?而且那靖安伯虽然行事莽了些,可待她却是如珠如宝生怕受了半点委屈,可她转过头就将人送进了大牢,这般心狠手辣的,沈大夫人可别一时大意捡回去个白眼狼。”
“况且她长成这幅模样,短短时间便能叫靖安伯对她痴心不悔的,换做是我可不敢将人带回府里,咱们府里可都有大老爷们儿呢,也不怕引朵野花儿进了屋中引得人魂儿都没了……”
邹氏闻言顿时大气。
赵夫人这话简直恶毒至极,既是暗示薛妩当初是贪念权贵主送送上门去,又是嘲讽她忘恩负义转头就将人送进大牢。
薛诺眼神一冷就想开口,却没想话刚到嘴边,旁边突然一块东西飞着就砸在赵夫人脸上。
“哎哟!”
赵夫人一声惨叫,周围的人都是吓了一跳,与她站的近的人连忙上前将人扶着,而当赵夫人再抬头时周围人都是愣住,只见她鼻头上快速青肿了起来,两道殷红顺着鼻间淌了下来。
薛诺“扑哧”笑出声。
周围人也有些忍俊不禁,肩膀微抖着有人没压住笑声。
赵夫人顿时大怒:“谁,谁打得本夫人!”
“本宫打的,怎么着?”
赵夫人捂着鼻子扭头,迎面就撞上穿着一身华贵衣衫被赵愔愔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的脸煞气,赵愔愔跟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完全没瞧见自家亲娘那张鼻血长流的脸。
反倒是赵夫人吓了一跳。
“母亲……”
明明圣驾都已经走了,连太子、康王他们都随陛下启程了,为什么大长公主居然走在了后头?
对上大长公主走过来的举动,赵夫人条件反射就后退了半步,连带着她身旁那几位夫人也都是齐刷刷的行礼。
“参见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径直上前,没叫众人起身,只走到赵夫人面前:“人都长了根舌头,不会说话就绞了。”
“你以为你们赵家的男人是什么天姿国色人间谪仙,是个人都得垂涎?要真是个女人就能勾得他们色授魂与,那你该直接把他们拉出去骟了,省得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