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元璟身中血融丹毒,长乐为了替她解毒寻药惊动了锦麟卫,再加上我放走邱长青等人时也惹了天庆帝怀疑,成国公、徐立甄等人都是起了疑心,满京城的搜捕永昭余孽,也时时派人盯着国公府,找到元璟是早晚的事情。”
沈却若有所思:“所以您就让他假死脱身?”
安国公点点头,既然薛诺已经认了沈家,并几人都知道了他们身份,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将当年之事与几人娓娓道来。
那时候赵家并非铁板一块,大长公主救人时也做得也不够周全。
永昭出事后整个京中都在搜捕与她有关余孽,朝中跟她相关之人更是十去其九,就连太子也都朝不保夕,大长公主护不住元璟。
当时还掌管锦麟卫的胡志仪疑心到他身上,再加上成国公他们虎视眈眈,天庆帝也对大长公主生了怀疑。
安国公别无选择。
与其等着他们找上门来查出元璟下落,倒不如将所有事情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且当时那种情况,大长公主因永昭之事恨极了天庆帝,只有元璟死了,才能保住大长公主,也同样只有让元璟死在他手上,甚至闹出与大长公主决裂那场戏、
天庆帝才会信了他选择了忠君,信了他与永昭公主无甚牵连,让他能够顺利保住了安国公府上下,甚至保住了永昭留下的那些势力将其隐于暗中,不至于全部覆灭。
安国公说话时神色复杂:“我一直以为那场血洗只有元璟侥幸活了下来,只我没想到那般情况下,薛忱还能救走了你。”
他一直以为她死在了那场血洗里。
薛诺听着安国公说着往事,微垂着眼帘瞧不出来她在想什么,过了片刻她才开口:“天庆帝不会那般容易信了假死之事,你是怎么让元璟脱身,后来又成了朔康白家的儿子?”
安国公神色冷淡:“我既然敢做,自然就能让他相信。”
“至于白家……”
他缓了缓神色,“白家是朔康大族,到了这一代却只有一个儿子,白家嫡子白瑞聪慧至极,将白家家业做到极致,让康王生了觊觎之心,康王与人勾结害死白瑞夫妇,连同他们幼子白锦元也一起死在了那场意外里。”
“我与白家老爷子是故交,替他查探此事追查到了康王府身上,白家老爷子不愿见白家家业落在康王手中,我又正好想要替元璟换个身份,便将他送去了白家过继到了白瑞膝下,白老爷子只对外宣称白锦元受了重伤身体孱弱,在府中修养了数年。”
沈却闻言恍然:“我听闻康王妃嫁进京中之后就没再回过朔康,她与康王也应该没见过年幼的白锦元,就算见过于幼童时期怕也印象不深。”
“康王觊觎白家家业绝不会罢手,您让白锦元在朔康生活了数年,洗净了他身上一切有关永昭公主的痕迹,待到京中平静下来再顺势借着康王将他送来了京城,名正言顺地留于康王府?”
这满京城又有什么地方比康王府更为安全?
沈忠康也是缓缓说道:“难怪这些年康王、康王妃那般溺爱这个侄儿,对他看重超过府中公子,却从不管教其品行。”
这里头既有白锦元伪装,恐怕也同样有康王乐见其成。
康王怕是恨不得能毁了白锦元,将人一辈子拿捏在手里,好能顺理成章接手了白家那偌大的家业,而且若非安国公从中操作,让白锦元入了天庆帝的眼,在圣前露了面,说不定康王早就让这个外侄悄无声息的“病逝”了。
如今人不能死,就只能彻底毁了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