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耀取出厚厚一叠东西,既有信件,亦有泛黄的卷宗,还有当年一些零散口供之物。
太子和端王上前,取过东西查看之后,脸色都是极为难看。
等递交给沈忠康等一众老臣看过之后,众人皆是认出那些信件之中掺杂着的天庆帝的字迹,上面所书之物皆是骇人听闻,其中最让人震惊的便是孟德惠死前所留血书,还有徐立甄的那封告罪书。
“八年前孟德惠身为都察院吏官,奉旨随我一起查抄永昭府,那时候永昭府抄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除去皇家赏赐不能随意变卖之物,现银不足五万,田地庄子也大多都是先帝和天庆帝赏赐,名册地契收回之后,永昭府便再无他物。”
“孟德惠将查抄账目送进宫里直接被打了回去,天庆帝命我暗示孟德惠要坐实永昭公主罪名,时隔三日孟德惠再送账目宫中时,那账目上所有的东西便十倍数十倍的翻涨,天庆帝也将其公之于众。”
郑玮雍靠在软轿上虚弱说道,“年前户部出事,孟德惠自知已无活路,又怕将来会被掀出永昭旧事殃及妻女,临死之前留下这封血书本是想要送往永顺侯府,被我半道截获藏于府中。”
“至于徐立甄,他本就聪慧,荣家出事之后就已然察觉形势不对,他怕天庆帝会过河拆桥,也怕被贬出京之后会遭人灭口,所以留下这封告罪书就是想要借此保命,我与徐立甄一样都是知情之人,知道他若身死郑家怕也难以幸免于难,所以才答应替他留了这证据,可谁知他还没离京赴任就出了事……”
郑玮雍说到激动之处整个人喘息起来,涨红了脸时呼吸急促,而郑宏耀则是连忙扶着他替他顺气。
端王已然年迈,看向天庆帝时气得浑身发抖:“陛下,他所说可是真的?”
大长公主讥讽出声:“若不是真的,这些证据从何而来?堂堂帝王,不思朝政社稷,却以这等小人手段构陷永昭,简直无耻!”
天庆帝浑身发冷,色厉内荏嘶声道:“不是真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是郑家污蔑于朕……”
“污蔑?”
郑玮雍被长子扶着,竭力抬头露出那张苍老无数的脸来,“当年你忌惮永昭公主才能,恼恨她在朝中强势,对她早有弹压之意,后来知道宣文太子并非意外而亡反与先帝有关,怕永昭公主知晓真相会动摇你皇位所以才对她狠下杀手。”
“你让皇后相继对永昭母子三人下毒,又假借有要事商议在永昭公主进宫那日提前命人伪装成刺客闹出行刺之事,永昭公主拼死救驾身受重伤,而你却趁她重伤之际将人锁拿囚禁于正阳殿中。”
“你闭嘴!!你闭嘴……”
天庆帝猛地怒吼出声想要打断郑玮雍的话,可谁知一道寒光径直擦着他耳边“锵”的一声嵌入龙椅里。
头顶悬着的剑翼还在嗡嗡作响,天庆帝脸色惨白的跌坐在龙椅上,脸上的被划破的地方鲜血直流,而他头上原本戴的华贵金冠珠帘也散落一地。
薛诺掷剑后就冷声道:“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