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回宗门、整治明淡、教训赌博的弟子,喊来盛京小报的记者,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众人找上门,才恍然回神。
他副堂主的面子往哪搁?
“骚非,你方才说了什么?”
“骚非”这个词一出,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并不是明非本人,而是他手掌下的和光。
和光心里忍不住痛骂一句,麻/蛋,这俩人又开始较劲了,不会在这儿打起来吧,盛京小报的记者还拄在这儿呢,手里捏着个留影球,眼睛瞪得老大,看得不亦乐乎。
咔嚓——
肩膀传来剧痛,和光咬住后槽牙,啧了一声。
为什么你们俩个闹别扭,受伤的是我?
她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明非师叔,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他张开细长的薄唇,一字一字吐道:“破瓜,今天是不是春/药吃多了,火气太旺。”
看这架势,今日不打不行了。
和光还记得,掌门曾经召见过她一次,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告诫道:“和光啊,西瓜和明非二人能力都强,脾气都大。不是一届还好,一人都能当个堂主,偏生在一届,活生生成了一对冤家。”
掌门递过一袋法宝,当做见面礼塞进她手心,继续道:“你是晚辈,就当当俩人之间的润滑剂,和和稀泥,协调俩人之间的矛盾。”
但是,掌门错了。
她现在只想把见面礼糊掌门脸上。
她不是润滑剂,而是俩人之间的□□桶!
西瓜师叔不高兴了,炸她!
明非师叔不高兴了,也炸她!
作孽哦,她一个暴脾气远播修仙界的嗔怒禅,为什么要受这份鸟气!
此时,俩人都不高兴 ,明非师叔前脚刚捏碎她的肩膀,西瓜师叔后脚就来戳她的脊梁骨。
□□吃多了,火气太旺?
那明非师叔您就去给他泄泻火啊,为什么要把我扔去给他泻火!
战场中央,大片大片的灰尘浮在半空中,西瓜师叔的脸看不真切,只听得他的话里带着笑意,穿透层层雾霭,向她直直射来。
“光啊,多日未见,要不要陪师叔练俩手。”
和光闻言,浑身一抖,扫了一眼“尸体”遍地的惨状,又瞥了一眼被西瓜师叔捏住脖子、提起来的苦逼弟子,忍不住后退一步,脸上堆笑。
“别吧。”
她刚刚才竖着进来,可不想横着出去了。
却听得西瓜师叔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愈加温柔了。
“你说什么?刚刚风太大,师叔没听清。”
和光猛地一拍大腿,使劲拧了拧,挤出一个菊花般的笑容,话语间带着些许颤抖,结结巴巴地道:“那个……师叔,前些日子刚和王家的叛徒打过一场,现在伤还没痊愈,师侄也很想陪您过两手,只是怕您玩得不够尽兴……”
明非师叔冷不丁地拍上她另外一边肩膀,唇角咧得愈上了,微笑道:“光啊,菜瓜师侄还在外边玩骰子,一个人站一边挺孤单的,你是个好师姐,不如去陪陪他。”
嘶。
想到菜瓜逢赌必输的臭手气,一局被劈一道雷的惨状,和光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前有狼·骚非,后有虎·破瓜,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啊!
天要灭我,贫僧危矣!
灰尘渐渐散开,战场中央的西瓜师叔直直地盯住她,眼神略带催促,神色越来越不耐烦,手指骨抓得咔咔作响。
身后的明非师叔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笑得如娇花一般灿烂,眼睑上的两颗妖痣沉沉地压在眼皮上,直戳戳地盯住她,仿佛两个巨大幽深的黑洞,想把她生吞入肚。
和光:弱小又无助的炸/药桶。
和光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心一横,眼一闭,缓缓抬起腿,沉重地向战场中央走上前一步。
盛京小报的记者还在这儿,至少可以死得壮烈点。
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