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禁疑惑起来,闭口禅不都是话唠吗?李小三的资料上显示,他的话痨程度堪称一绝,在马路边随手拉一个陌生人,都能唠嗑到陌生人苦脸求饶。
难道是她的语气太过严肃,坐镇唠不起来。
她扬起嘴角,瞬间换了个明媚的笑容,就连语气也兴奋了不少。
“师叔祖,我是嗔怒禅的,和闭口禅就隔了几片云,以前经常去闭口禅串门儿。您在滨海城呆了几千年,可能不清楚,如今闭口禅是大变了样。两千年前,闭口禅的实力挤进了万佛宗前十,现在的闭口禅主王小二也是鼎鼎有名。”
“年轻一辈的禅子尤小五也很厉害,在执法堂中担任重要的职位,估摸能冲一把下下任的执法堂堂主。师叔祖您呆了这么多年了,要不要回家看一眼,王禅主经常念叨着您。”
......
她说了好长一串,说得嘴巴都快抽了,期待地看向他。
他终于张开嘴,“嗯。”
和光:......
看来执法堂的资料过时了,得改改才成。
/> 她和气地笑笑,问道:“师叔祖,您最近在修炼?”
闭口禅主王小二平日里也是个话唠,他修炼的那段时间,一日只说十句话。 和光觉得,坐镇这个状态说不定也是在修炼。
哗啦,坐镇的衣角被吹起,稍稍跃出了蒲团。
他的睫毛眨了一下,神色出现一瞬的怔愣,又立刻恢复原状,接着他抬眼看向她,还是只吐出一个字。
“嗯。”
和光轻轻扯了扯嘴角,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分辨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又抬手施了一礼,“那我就不打扰师叔祖清修了,只是师叔祖和传闻的有些不同,晚辈有些好奇罢了。”
他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就是这样,越让她感到奇怪。听到这话,一般都会问一句“哪里不同”,就算懒得搭话也会回一句“你想多了”。
如果坐镇厌烦聊天,也应该阖上眸子不再看她,怎么也不该像现在这样。
他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是不希望她再开口,又想要看到她的反应。
和光在心底笑笑,恭敬地退下了。
走到香炉处,海猴子撞笼子撞得更厉害了。
她脚步一顿,远远地问了一句,“坐镇,您可知道观邪的下落?”
悠悠的声音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幕传来,他终于不再说嗯,“不知。”
砰——砰——砰——
海猴子撞开了一片帷幕,死死地盯着她,眼角通红,嘴里嗷嗷大叫。
和光心觉奇怪,这大殿无处不奇怪,常用却突然停了的香炉,神色癫狂的海猴子,外表与神情矛盾的坐镇......
她想不通,只好摇摇脑袋,抬步离开了。
海猴子一直撞着笼子,一直到和光的身影消失在峰顶,它才蓦地停下。
大殿深处,坐镇从蒲团上起身,他脚下穿着一双草绳织就的拖鞋,踩在坚硬在大理石地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抬手投足间,是浑然天成的气度。
坐镇走到香炉旁,海猴子狂叫一声,摇晃着笼子猛地朝他撞来,即将撞上的前一刻,笼子陡然刹住,又晃了回去。
他神色淡漠,轻轻地说道:“既然我敢把你放在这儿,就自信没人能识破你的身份,别白费心思。”
海猴子从喉腔深处发出一声怒吼。
嗷——
他走近笼子,放了些食物进去。海猴子抬手就要掀翻食盘,被他一指头按住。
“劝你老实点,食物我只添一次,下次回来你饿死了,可别怨我。”
海猴子狠狠地用指甲划拉着铁笼子,发出刺耳难耐的滋滋声。坐镇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坐镇正打算收回手,海猴子猛地扑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坐镇的眉头皱了皱,屈指弹开海猴子,被它划破了衣袖一角,一个东西掉了出来,几下滑到了角落的阴影里,看不明清。
哗啦——
海风一猛,帷幕又高高掀起,一层层昏黄的阳光洒进来,照进了那片角落,赫然是一个猫行的陶哨。
坐镇缓缓走去,捡起陶哨,擦拭掉沾上的灰尘,他摩挲着,摩挲到陶哨一角,那儿刻着三个浅浅的文字——眬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