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听说谈魔君对底下的天魔挺好的,不会无缘无故对付我们吧,说不定还能摇身一变成为谈魔君的私兵。”
......
“闭嘴!”青行狠狠瞪住胡言乱语的鸦军,郑重地说道:“听这和尚信口雌黄?谈瀛洲要是还活着,会两万年不回来?”
青行想施隔音罩,刚动了一下手指,精纯的佛力就流淌下来,仿佛炽热的熔浆倒入头颅。
“别动。”略微威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青行无奈,只得眼神示意鸦隐魔君,轻声让他代为施下。幸好鸦隐魔君懂了意思,立即施下隔音罩。
“魔君是不是想知道为何这么多年谈瀛洲始终没有回来。”
鸦隐没有回话,脸上却透着急迫。
她笑道:“两万年前,坤舆界打败谈瀛洲并囚禁他,可是半年前,他逃了出来,溜到疏狂界,启动黑柱阵法,打开疏狂界和魍魉的通道,伺机返回魔域。”
鸦隐道:“黑柱是他做的手脚,你有什么证据。”
“魔君,你觉得我们生灵会主动打开魍魉的通道,欢天喜地迎接天魔?这不是他做的,还能有谁?”
青行皱眉,插嘴道:“不一定,你们人族里面也有离经叛道的邪修,说不定是有人嫉恨疏狂界,自己打不过整个界域,于是想借我们天魔的手。”
她垂下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青行从心底冒出刺骨的寒意,仿佛被她看透了一般。
“这个阵法,你觉得我们生灵会吗?自生灵有意识以来,冤仇怨恨历经几十万年,都没人用过这个阵法,不就说明没人知道这个阵法。而谈瀛洲刚逃出来半个月,疏狂界就出现黑柱,除了他,还能有谁?”
青行辩解道:“不对!你说的都是猜测,没有一点证......”
话还没说完,青行的下巴被她冷不丁抓住,“我和鸦隐魔君说话,你插什么嘴?你是魔君还是他是魔君?不知道的,还以为魔君换人做了。”
她又看向鸦隐,笑着加重语气,“就像两万年前一样,谈瀛 洲下去,鸦隐上位。”
这话太过冒犯。
青行心头一震,忙不迭看向鸦隐,就见狠狠地瞪住他,示意他闭嘴。
这和尚故意拿话激魔君!
青行还来不及提醒魔君有诈,唇上突然冒出一根手指,指腹轻轻划过嘴唇,一缕佛力随之而过,撕心裂肺的刺痛感使得他的脊锥都在颤栗。
她竟然缝上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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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隐遥望上空,语气低了下去,“谈瀛洲打开黑柱,目的是通过魍魉返回魔域?”
青行甚是焦急,魔君竟然这么轻易相信谈瀛洲是黑柱开启者。糟了,这估计是和尚的诡计!
“不止如此。”她直直地看着鸦隐,“谈瀛洲的目的还有魔君您。”
鸦隐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魔君何不想想,若要通过魍魉返回魔域,选个小界岂不更好?疏狂界是第二大界,大能辈出,厉害的修士不知凡几,在这样的界域打开黑柱极为困难。魔君您与他共处多年,不会不明白谈瀛洲的德行。他是何等狡诈的家伙,他怎会避易求难?”
鸦隐似乎厌恶这般拐弯抹角,语气不耐烦起来,“那你说,他是为什么!”
“为了引您来。”她咽了咽喉,望向鸦隐的眼神变得畏惧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
“魔域的所有魔主,最厉害要属十魔君。您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出两年就顶替谈瀛洲,挤进魔君之位,可谓是不世出的豪杰。疏狂界是第二大界,十魔君就算要下手,也要衡量衡量自己的能力。只有不惧危险的您,和您手下的五万精锐鸦军,才敢直接吞下疏狂界。”
鸦隐的面色稍缓,唇角上扬,脸上满是自得。
接着,她语气一转。
“谈瀛洲正是知道您这一点,才选疏狂界这个第二大界!您率陵百万大军攻打过去,在下毫不怀疑您能拿下疏狂界。但是!您攻打过这么多界域,应当知道这一点:一场战争刚开始打响,最初总会不断损耗士兵。直到您和疏狂界的损耗到达节点,您才能用对方的修士损耗弥补天魔的魔气损耗。”
“谈瀛洲就是在等这一个节点,一旦您和疏狂界落到最低点,他就会现身。干掉精疲力尽的您,收揽您麾下的百万大军,再趁势拿下疏狂界。一石三鸟!这正是谈瀛洲的拿手把戏!”
鸦隐神情巨骇,仿佛看到那幕一般,右手死死抓住王座的扶手。
她没有停,又进一步,“看看那些鸦军,以谈瀛洲的威望,以它们对他的崇拜。战斗一旦打响,它们帮谁还说不定呢!”
鸦隐也望向那些鸦军,神色难看无比,似乎直想把它们吞入腹中。
青行心头大骇,终于明白和尚的可怕之处。
先是看透魔君骄纵自大的特点,用恭维话把魔君吹上天。接着抛出魔君心中最为恐惧的弱点,一瞬之间把魔君打入谷底。其间的感受过于复杂,魔君尚未能整理情绪。她又把不知真假的“猜测”穿插在过往和建议中,让魔君无法分清真假。
不,她自始至终没有给出一丁点证据,这些“猜测”说不定都是假的,都是她故意编的!用来蒙骗魔君!
青行急切想开口,嘴唇的金线连得更紧。于是他挣扎起来,想让魔君注意到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被死死按住。
她突然俯下身子,贴在他耳畔,轻声道:“嘘。”
鸦隐揉了揉眉心,语气疲惫,“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时,她又不提建议了。
“该怎么办,应由魔君您自己做决定。我不过来告诉您,谈瀛洲就在黑柱对面,等待您和您的百万大军。”
青行几乎想给她跪了。
她什么都没说,却又巧妙地把建议隐藏在话语里。
若是魔君全信了她的话,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