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的脸又红又黑,雄赳赳地冲过去,大乘期的威压刚罩过去,轰地一下碎了。
更强大的威压从杀戮峰暴起,杀戮禅主苦瓜的声音紧跟而来,“嗯?动我徒弟?”
李铁柱的威压干不过苦瓜,暴不起来,气得脖子都红了,“ 你徒弟动我的鸡!”
“这么大人了,顾着点辈分,你要撒气来找我,我徒弟留给你徒弟。”
无比悲惨的事实是李铁柱干不过苦瓜,他徒弟和光也干不过苦瓜的徒弟西瓜。
李铁柱走到西瓜身前,面色变了许久,最后气哼哼地撕过一根鸡腿,骂骂咧咧地走了。
下一刻,闭口峰顶暴起狂笑。不是像杀戮禅主苦瓜一样用灵气传讯过来,闭口禅主是真正发自胸腔的大笑,响彻闭口峰还不够,一声声又荡彻整个嗔怒峰。
“李铁柱你这个龟孙子,年轻的时候打不过苦瓜,怕苦瓜就算了,现在连他徒弟都怕,怂不怂啊!”
“亏你还是嗔怒禅的禅主,拿出点怒气来啊,有本事打一架啊!”
“苦瓜马上要上战场了,现在就缺练手的实战,你去杀戮禅走几步啊!”
“我就说你们嗔怒禅矮杀戮禅一头,平白堕了三光祖师爷的脸!你怕苦瓜,你徒弟怕西瓜,你徒弟的徒弟还要怕哦!”
“龟孙子!”
“怂蛋子!”
“瓜瓢子!”
“狗爬子!”
“滚犊子!”
闭口禅主每日只说十句话,现在已经说了八句,还剩一句。
“你的剑每日杀鸡,都生锈了吧,别染鸡血了,有本事见见人血啊——”
闭口禅主的最后一声啊突然凄厉起来,听着有些奇怪。紧接着整座闭口峰都动弹起来。“禅主!”“禅主!”
嗔怒禅主杀上闭口峰了!
铺天盖地的怒气威压盖住闭口禅主的大殿!
和光忙给师父发消息,回复的是多肉。多肉说师父气眉毛倒竖,拦都拦不住,非要教训教训那个嘴欠的。
闭口峰顶暴起两道强劲的灵气,威压所过之处,弟子无不退避,树摧林倒,大地翻卷,巍山动荡。
两位大乘后期打起来,周围的山头都得被毁了不可。何况一个嗔怒禅,一个闭口禅。嗔怒禅的发起脾气来,不顾一切地打。闭口禅更是嘴贱,被打得越惨,嘴皮子越厉害。他们两个对干起来,真是没完。
和光心急,扭头看向西瓜师叔,询问道:“要不要去找掌门?”
西瓜师叔气定神闲,淡淡地说道:“不用,我和我师父说了一声,他老人家正好闲得没事,过去劝架了。”
话音刚落,大乘巅峰的威压从杀戮峰暴起,化作一道金光,直降闭口峰顶。另外两道大乘威压顿时衰了下去。
“啊——啊——啊——”闭口禅主连嚎三声,威压灭了。
嗔怒禅主的剑光一闪一闪,剑势一道比一道弱。从闭口峰顶飘来一阵风,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血味里面还夹杂着点鸡味。
让杀戮禅主去劝架,亏他想得出来。
和光心里为师父默哀,传讯给多肉询问状况。
【多肉:不用担心,我喊了医修。】
【和光:......】
“愣着干嘛?还不打?”
西瓜师叔的眼神扫过来,和光同菜瓜浑身一抖,瞬间回神。
和光坐在菜瓜腰上,双脚钳住他的下半身,手掌掐住他的脖子,本以为锁住了他。他的腰陡地动了一下,她以为他会使出双脚,下意识看向他的下半身。
没想到手掌被拍开,他顿时起身,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在她视野无限放大。
光秃秃的脑袋,闪着金光的额头猛然撞了过来。
铮——
额头撞上额头,撞出刀剑相交的尖锐声响。
金钟罩撞上金钟罩,比的就是一个“硬”字,谁脆谁碎!
和光当年练金钟罩,怕被师兄打,练的就是脑袋和屁股。比铁头功,哪怕是菜瓜,她都有自信。
菜瓜也是怕被打,才苦练金钟罩。但他小时候容易尿裤子,师兄师姐们不敢冲他的屁股下手,专打他脑袋。
菜瓜一个脑袋,顶她两个。
咔嚓——
一片金光之中,和光的视野仿佛裂成块块碎片,脑子嗡嗡地响,就这么往后倒了下去。
她痛得头晕眼花,满眼星星,摔倒在地,久久恢复不过来。修炼金钟罩至今,还没被撞得这么惨过,更别说她已经把全身佛力集中于额头,没想到还是被菜瓜破了。
他怎么不叫破瓜!
嗡嗡的声响中,一道风声迅疾驶来。抬眼一看,菜瓜已经挥着错金铁棍,三步两步冲了过来。
和光抬起手掌,喝道:“慢着!”
菜瓜顿时刹住脚步,“干什么?”
“我有话说。”
菜瓜睁大眼睛,怀疑地看着她,“你又要倒数?我才不会信你了!韩师兄说了,你最会阴人。”
“谁说的?你哪个韩师兄?”和光心里蹦出张傻乎乎的脸,挑眉道,“韩修离?”
菜瓜顶着同样傻乎乎的脸,点头如捣蒜。
“那是他没碰上西瓜师叔。你自个儿说,我和你西瓜师兄谁更阴?”
菜瓜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西瓜,用极小的声音吐出四个字,“西瓜师兄。”
和光揉着额头,不动声色地拉近距离,“瓜,你想啊,你会落得现在这样,罪魁祸首是我吗?不是啊!我和你一样,也是被西瓜师叔坑害 的小肥羊。”
眼见菜瓜露出纠结的神色,和光继续加料,“你还记得几年前的事儿吗?西瓜师叔刚从十万大山回来,一听说你欠了大额赌债,把你往死里玩不够,还让你和他对打。当时我和你一起对付他,被揍得可惨了,躺了好几天都不能下床。”
菜瓜紧紧握着错金铁棍,面色又怕又气。
和光恰好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你看看,咱们打得起飞,他坐在那儿吃鸡,公平吗?”
菜瓜摇头,“不公平。”他又瞥了眼那边,使劲嗅鼻子,喉咙动了动。
“这不就对了,怎么着也要拖他下水。他想要什么,偏不让他得到!咱俩联起手来,狠狠干他一把!”
“你是说......”菜瓜顿时睁大眼睛,眸子亮起精光。
和光微微踮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咱们先过几招,装作不经意地往他那边移动,然后出其不意,搞他一棍!”
菜瓜狠狠点头,“好。”
“那就辛苦师弟了。”说完,和光不等菜瓜反应,手腕一转,直接往他腹部拍一掌。
他被拍得往西瓜师叔那边飞去,极大拉近距离。
尘土四起,朝烤鸡扬去,西瓜师叔忙得拂开灰尘,倒是没有再看她们这边。
和光传音给菜瓜,【离西瓜师叔还有十丈,师弟只要再接两掌就够了!】
菜瓜的声音有些委屈,【怎么不是你接一棍!我一棍就能直接把你送过去!】
和光急追上去,又给他一掌,又拉近六丈距离,【傻啊,我先给你三掌,让你积蓄怒气和力量,最后关头我再故意露出破绽,你就有理由使出全力一棍,这一棍不对我,正好出其不意地对付他。】
菜瓜恍然大悟,【懂了!大师姐聪明!我记住了!最后一招,彻底破灭西瓜师兄的念头!】
还差四丈。
和光追到菜瓜面前,先伸出一脚勾倒他,然后以手化刀攻向他的手腕,夺过错金铁棍,用力一扔,插到火堆旁边。接着,手心运气,拍向菜瓜腹部。漫天灰尘之中,他摔到西瓜师叔身旁。
火堆的火焰颤了颤,烤鸡的油水滴得更多,香味浓重。
西瓜师叔淡定地坐在那儿,眼神全在烤鸡上,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和光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算算时间,也该吃午饭了,不知今日饕餮禅送来的是什么菜色。
她忍住食欲,追了上去,停在菜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师弟,你是不是魔气修得太起劲,忘了佛力的用法,今日不如认输得好。”
【菜瓜,铁棍就在那边,你看好了!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
菜瓜偏头瞧了一眼,【晓得!】
“放屁!吃我一棍!”
下一刻,菜瓜猛然起身,脑袋撞过来,装作又要用铁头功对付她的样子,紧急关头一脚撂倒了她。
和光跌倒在地,还没起身,就见菜瓜握住了错金铁棍。她心下狂喜,等着西瓜师叔的当头一棒。
哗——
这一棍的速度极快,风声过后,她都只能看到金光的残影。扪心自问,她没有自信躲过这一棍。
错金铁棍直直挥向西瓜师叔,撩过香喷喷的火焰。
千钧一发之际,它停下了!
棍上串着油渍发亮的烤鸡!
“大师姐,我拿到了!破灭了西瓜师兄的念头!”
和光傻眼了,半天没想过来。破灭他的念头,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菜瓜收回铁棍,面色大喜,张嘴撕开一层皮,大嚼特嚼。菜瓜还扯了一条腿,递给她。
和光嫌弃地摆手,没要。【我让你干翻他,不是干翻他的烤鸡!】
菜瓜愣住,眯眼想了许久,似乎想通了,【啊,原来这样。大师姐你怎么不说清楚?】
【我说得够清楚了!】和光庆幸是菜瓜出的手,西瓜师叔要发气,也撒不到她身上。
“我说你俩怎么打到我这儿来了,原来看上烤鸡。”西瓜师叔灭了火堆,慢悠悠起身。
“不是。”菜瓜特别实诚地解释,“大师姐本来想捅你,我没弄懂她的意思,捅成烤鸡了。”
“捅我?”西瓜师叔意味深长地看她,“你会有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明非师叔提着食篮,走了过来,“歇会儿,先吃饭吧,今儿饕餮禅主做了四人份的饭菜。”
菜瓜面色大喜,小跑上前,“也有我的份!”
西瓜师叔推开他,“啃你的烤鸡去!你不是抢着吃鸡吗?”
菜瓜委屈巴巴地瘪嘴,“师兄你是不是故意把烤鸡给我?你肯定看穿了那一棍。”
西瓜师叔哼了一声,没回话。
明非笑着打岔,“别吓孩子了,菜瓜,别急,师叔给你乘。”说完,掀开大骨汤,拿出两个碗,乘了一碗给菜瓜,一碗给和光。
菜瓜乐得屁颠屁颠上前,接到碗,傻眼了。
他这碗清汤寡水,和光那碗大骨肉都要堆不下了。
“师叔,这......”菜瓜苦着一张脸,“差别待遇太大了。”
和光捡了根小骨头,递过去,“快点吃,下午还要接着干呢。”
“不错,今天还没完。”西瓜旁若无人地从她碗里夹出一块大骨肉,笑着说道,“等会我亲自调/教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