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答道,“许是黑暗里眼镜反射的光。”
掌门紧皱眉头,“可是虞世南走过前生镜,证明身份。”
最为可疑的人,却有最为有力的证据。
&n bsp;和光道:“前生镜透出灵魂的记忆,若是世上有改变记忆的功法呢?”
“改变灵魂的记忆,这种功法闻所未闻。”掌门瞳孔骤然一缩,语气不确定,“不会吧。”
两人同时想到,倘若汝明山真的没死,最为可疑的便是当年与他交好的虞世南。
和光直直注视掌门,“有没有,试试就知道了。”
手心虞世南的脸变形扭曲,画像揉得粉碎。
漳州界。
今日的虞寿楼人声鼎沸,热闹程度更盛平时。戏台一唱一和,数座阁楼的看客也随之摆手高呼。
对街酒家二楼视野最佳,正好把虞寿楼大堂的景色收入眼中。此时二楼房间紧闭,四大宗门的掌门和无相魔门实力最强的两位太上长老齐聚一堂。
无相魔门的路掌门往外瞥了眼,“据包子铺老板的话,虞世南一大早进了虞寿楼,再也没出来。从里边出来的弟子也说,他就坐在台下听戏。”
胡子长老拍桌而起,“那还等什么,赶紧拿了那老东西!”
路掌门赶紧拦下,忙道:“楼里还有五百多名弟子,若是直接冲进去,那些弟子性命堪忧。”
胡子长老气得坐下,“那怎么办?”
路掌门回首看向贺道台,神色小心翼翼,“小师叔,您是咱魔门第一人,此次是剿灭虞世南的主力,您准备好了吗?”
贺道台半弯下腰,伸手去摸万佛宗掌门怀里的花盆,“你们秃驴打架带花?”
路掌门陪笑,“师叔?小师叔?”贺道台没理他,依旧去逗狗尾巴草。路掌门面色变了,声音有些抖,“您不会没把握?”
胡子长老哼声,“他就是怕打不过那老东西。”
“你怎么知道老子打不过?我又没和他打过,我自个儿都清楚。”贺道台气得啧声,重重弹了下狗尾巴草。狗尾巴草惨叫出声,吓他一跳。
万佛宗掌门抱回花盆,解释道:“我家小辈和光,非要见见场面,分出一缕气息附在上面。”
在场众人,路掌门辈份最低,和虞世南的交情最少。他望向其他人,问道:“诸位前辈,有谁曾和虞世南交手过?”
无人回应。
胡子长老叹气道:“放眼看去,虞世南都算辈份高的。和他一代的,比他前一代的,不是作古,就是飞升。整个坤舆界都算他小辈,谁会和他打过。”转头看向贺道台,“你交个底儿,那老东西已经到什么修为?”
贺道台避开众人眼神,“老子也不是怕打不过他,就怕打着打着,他突然飞了。”
众人呼吸一窒,“竟然到了这种程度。”“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他了。”“要不把夏剑尊喊来?”“剑修不擅长对付魔气,夏小子气息未平,要是走火入魔反倒碍手碍脚。”......
过了一会儿,昆仑掌门敲敲桌子,“多想无益,总要正面对上。昆仑的人已经埋伏在附近,命令一下,即刻疏散周围的人。”
大衍宗掌门跟着说道,“防护阵法也已设好,到时候动静再大也不会损害周边。”
路掌门谢过两人,“接下来,只要引出楼内的弟子。”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对街拍起一道醒木声,虞寿楼的门砰然开了。人们陆陆续续走出来,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手里提着一枚涂涂鸟的石雕。
不多时,偌大的虞寿楼就空了。
路掌门叫住一名弟子,弟子一进门,看见房内那么多掌门长老,惶恐不已,说明情况也磕磕绊绊。
“和往常一样,戏台还没开场,虞长老就到了,占最好的位子。大概正午时辰,说书人突然说今儿是最后一场戏,下午的戏一完,虞寿楼便停业。事发突然,大家都不乐意,追着虞长老要解释。虞长老只回四个字,‘有缘再见’。”
“大家还是不满,虞长老没有改变主意,接着虞寿楼发了纪念品,权当安慰。”弟子甩了甩涂涂鸟石雕,“估摸是虞长老的恶趣味,用来应付我们。”
路掌门追问道:“楼里可还有弟子?”
弟子摇头,“不,连说书人都走了,只剩虞长老。”弟子解释完便离开房间,回到原路,和其他走出虞寿楼的人一样,奔往各个不同的方向。
胡子长老面色大喜,“好机会!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路掌门摇头,“不,说不好他正等着咱们。”
这时,对街飘来一句话,“诸位,何必观望不前,不如进来叙叙旧。”
六人对视,下定决心,纷纷起身。
和光大惊,摇晃狗尾巴草的身子,急道:“掌门都去?这怎能行?要是一锅端了......”
“非去不可。”万佛宗掌门摸了摸它的毛须,安抚道:“当年赖活下来的只剩我们几个,总要亲眼见证最后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