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欢喜禅师弟表明情义,想和我共度春宵。”
“哦?”洲一起了兴趣,凑近脑袋,语气雀跃,“仔细说说,男人和男人怎么度?”
“够了够了!”路掌门挤进去,分开两人,“不要教洲一奇怪的东西,它还是个孩子。”
洲一道:“两万岁,比你十八代祖宗都大。”
路掌门敷衍道:“行行,换个说法,不要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往洲一脑子里塞,那儿不是垃圾堆。”
洲一哼声,“这还差不多。”
路掌门扭头问菜瓜,“怎么想到把遗书留给洲一?”
菜瓜挠挠光头,有些不好意思,“洲一教我许久,勉强算半个师父。而且所有训练我的师门长辈之中,它对我最温柔。”
“温柔?每天带你玩蹦极的那种?”路掌门回想杀戮禅的训练场景,立刻收声。行吧,比起杀戮禅游三途川爬奈何桥,洲一确实温柔多了。
路掌门看着洲一,用两个傻子都能明白的方式解释道:“总而言之,菜瓜把遗书托付给你,说明他很喜欢你。就像话本写的那样,陪伴多年的师徒情,两个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仅此一份的友情。”
“友情?”四周的黑雾凝滞一瞬,第九洞天的酷寒顿时消解,温度陡然上升。洲一摇摆身体,脸庞的黑雾渐渐泛粉,“我们是朋友?”
菜瓜重重点头,咧嘴大笑。
洲一蓦地背过身子,身体黑雾动荡许久,才慢慢平静。它又转过身来,小心翼翼捏出遗书,“那我打开看看。”
黑 手指头点点邮戳,阵法轰然碎了。
菜瓜哗地吐了一嘴血。
路掌门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急着给菜瓜疗伤,一边给洲一解释,“遗书要等人死了才能看。你就不能多等一个月?呸呸呸,乌鸦嘴,我也被你们带蠢了。”
洲一哼声,“不就几口血?补回来不就成了。”
庞大的身体分出一根拳头大的黑柱,哐地塞进菜瓜嘴巴,魔气哗啦哗啦往里灌。
菜瓜满眼通红,涨得脖子都红了。一身修为,噌噌往上飚。不过多时,就飙到元婴后期。
路掌门赶忙切断,“够了够了,心境跟不上。”
菜瓜咳了咳,摸摸丹田,伤好了,修为也高了。
洲一语气得意,“这不就行了,遗书呢,能看了吧。”
菜瓜道:“都打开了,那就看呗。”
洲一欢呼一声,分出两根小指头,火急火燎扯烂信封,砰地一声,信封炸开,倒出许多东西,塞满小半个洞天。
一地零食和话本,都是洲一只在书上见过却从未尝过的食物。至于那些话本,一部分是以前话本的后传,一部分是新出的。
菜瓜难为情挠头,“你经常唠叨没什么人来,来了也不带见面礼,我就想着给你买点东西。我手里钱不多,都砸在这儿了,应该够你看几十年。”
洲一没回话,两只眼睛红得发亮。洞天的魔气缩紧,气氛逐渐凝重。
>
“谁说我无聊。”洲一粗声粗气吼道,“这么多年都扛过来了,我还差这几堆破烂?”
黑风呼啸,魔雾沉浮,两只红灯笼一闪一闪、忽明忽灭,最后啪地一下灭了。洞天彻底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得洲一的声音,沙哑得有些瘆人。
“遗书,我撕了,所以不算。”
菜瓜问道:“什么不算。”
“你没写遗书,因为没写遗书,所以你不能死。”
路掌门嘟囔道:“逻辑绝了。”
菜瓜道:“那我再写一份。”
“不行。”
“为什么?”
红灯笼啪地亮了,红光更盛从前,“你不必写了,因为你会活着回来。一个月,我会把你调/教成天上地下最厉害的元婴期。”
菜瓜睁大眼睛,“真的吗?”
“我可是天魔,还能不信我?”
“快快,咱们快特训。”
......
路掌门撇开眼,无法忍受两个傻比的对话。转向韩修离,心更累了,在场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他狠拍韩修离后脑勺,把他拍回神,嘱咐道:“接下来一个月,菜瓜会常来洞天,我事务繁多,没法看顾他们,就由你带他进来,用掌门玉印打开大门。”
韩修离愣愣点头。
路掌门叹口气,摸出掌门玉印,犹豫再三,交到韩修离手心,不舍地拍拍,郑重道,“别丢了啊。”
“哦。”
路掌门再三强调,“真的别丢了,很重要,比你的脑袋还重要。也别和万佛宗掌门玉印放在一起。”
“放在一起会怎样?”
路掌门想了想,嫌恶摇头,“大抵是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