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盛,我与你不共戴天!”
剑光袭至,保护梁盛的甲士立即冲出,轻松挡住长剑,顺势将家臣拽到马下,一拳砸碎他锁骨,继而夺过长剑,反手向下,将他直接钉在地上。
家臣口中涌出血沫,艰难抬起胳膊,手指向马上的梁盛,口中发出模糊的单音,当场气绝身亡。
毒箭飞来,战场中的西原国军队和袭击者均被覆盖,一时间死伤惨重。
指挥战斗的中大夫不幸中箭,剧痛贯穿伤口,意识变得模糊,马上意识到不好。
“盾阵!”
拼着最后一口气,中大夫下达命令,旋即双眼圆睁,不甘气绝。
甲士和卒伍迅速聚拢,以大盾护卫四周,擎起圆盾罩住头顶,哪怕箭矢飞来,也无法伤及阵中之人。
梁盛见状,表情中闪过得意,下令再次冲锋,意图撕开盾阵,继续以毒箭射杀。
不想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紧接着是飞来的箭雨。
破风声接连不断,锋利的箭矢凿进马队中,顷刻杀伤数十人。
“什么人?!”
攻击自身后来,梁盛大惊失色,顾不得围攻盾阵,迅速调转马头。
不远处出现一条黑线,目测超过百人。
马上骑士没有着甲,看不出来自哪国,却个个身形壮硕,骁勇剽悍。战马奔驰中,骑士开弓仰射。开了血槽的箭头一旦射中,人马皆会重伤。
这些骑士的到来扭转了局面。
梁盛手中的毒箭不是用之不竭,之前消耗大半,对付战阵勉强够用,再加上这支骑兵绝对不够。
心知自己绝不能被抓,梁盛当机立断,命两百人留下断后,自己 带着心腹虚晃一枪,策马逃走。
逃走的路线早就确认,对方想要追击,中途必会遇到拦截,都是事先设好的埋伏。
可惜梁盛的计划落空,救援的骑兵和羊琦等人汇合,全力斩杀断后的队伍。谨慎起见,留下几个活口,没有再行追击。
“穷寇莫追。”狐商翻身下马,迈步上前和羊琦等人见礼,当面表明身份并出示郅玄赐给他的木牌。
他会出现在这里并非巧合。
不久之前,狐商接到郅玄命令,盯紧城内一支商队。
借助商人的身份,狐商轻松接近对方。在打交道的过程中,他发现这支商队很不对劲,对国君府的动态异常关注,还盯上了运送果酒出城的队伍。
在羊琦等人出发后,这支商队依旧留在城内,没有跟着一同离开,这让狐商有些拿不准。
直至几天前,手下逮住一只携带秘信的鸽子,方才真相大白。
看过信中内容,狐商猛地咬牙,发现自己大意了。当即将书信和信鸽一并送入国君府,自己带上队伍追出草原,意图追上羊琦一行。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
中大夫的尸体被收敛,抬上属于他的战车。
战死的甲士和卒伍也被陆续抬上大车,一同带回新城。
死去的袭击者堆在一起,没搜集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直接放火烧掉。比起将尸体留给野兽,放火焚烧是更重的惩罚,可见众人的怒意有多深。
审问抓到的俘虏,口供出人意料。
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都是犯下重罪的刑徒,逃脱后沦为野人。
在东躲西藏时,他们或被抓捕或被召集,割掉刺字的皮肤,藏在一处无主之地。
隔一段时间,主事者就会发下武器和战马,命他们伪装成盗匪袭击商队。有时他们还会伪装成狄戎,骚扰西原国和北安国边境,以此磨合战斗力。
主事者是谁,这些人大多一问三不知。
有一个机灵的道出,之前在战场上听到“梁盛”二字,至于是不是真名,他不敢确认。
“梁盛,梁?”羊琦和狐商顿时脸色一变。
不待两人细想,情况又生变化。
在清理战场时,几名甲士收获一批毒箭,通过中箭者的样子,断定箭上-毒-药-出自南幽国。
“昔人王召诸侯会猎,吾曾见此毒。涂以吹箭短矛,凡中毒狄戎皆面色漆黑,口鼻流血。”
人王登基必有会猎,或北逐狄戎,或南驱蛮夷。
每当人王召集会猎,各诸侯必如约而至,带齐国内精锐,既为响应王命,也为向他国展示实力。
甲士年少时有幸参与人王会猎,亲眼目睹各国军队的战法,南幽国的军队尤其让他印象深刻。
全军上下喜好艳色,头戴鸟羽,武器淬毒。战士的身上绘有大片图腾,和其他诸侯国截然不同。
“吾亲眼所见,绝不会错!”
甲士退下后,狐商向羊琦等人提议,未知前方是否还有埋伏,谨慎起见,不如改变行程。
一次牵涉两大诸侯国,事情非同小可。
羊琦等人不敢轻忽,商量之后,采纳狐商的建议,全体调转方向返回草原新城,将事情禀报国君再做打算。
在他们动身返回时,颢城商坊突然被包围,放飞信鸽的商队被堵在住处,任何人不得进出。
奉命拿人的甲士撞开房门,面对的是一室死寂。商队成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全部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