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颢初尝带着甜味的醒酒汤,不由得愣了一下。见郅玄十分习惯,倒也不存猜疑,同样饮尽,将汤盏放回托盘。
帐帘掀起又落下,桑医和侍人退走,大帐内只余郅玄和赵颢两人。
郅玄熟练地伸了个懒腰,活动几下手腕,从一旁的木架上取来写到一半的竹简,当着赵颢的面铺开。
两人相聚的机会不多,和通常婚姻相比,相处的时间不算长,甚至称得上极少。
在有限的时间内,两人设法了解彼此,将对方的性情和行事风格摸得七七八八。不能说一个眼神就领会其意,基本不会发生误解,出现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
见郅玄铺开竹简,赵颢即知是为会盟一事。
五日后是太子淮的登基大典,典礼之后有一场狩猎和三场祭祀。祭祀完成,诸侯就要各自动身离开。
按照计划,众人不会马上归国,而是聚集到祥地,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会盟。
事情未有先例,在人王和诸侯的权力划分上更是开创先河。
为免横生枝节,郅玄对章程细节改了又改,不断进行完善。还将纲要分于诸侯,获得众人一致赞同,才派人前往祥地,抓紧搭建祭台,安排各项事宜。
会盟由四大诸侯主持,大小诸侯共同参与。
/> 国君们行动谨慎,张开一张大网,严防消息走漏。
由于太子淮的清扫,中都城内氏族离开大半,接替者忙于消化到手的权利,来不及布置周全。少去诸多耳 目,刺探情报变得十分困难,再不如以往便利。
在诸侯有心的隐瞒下,会盟台即将竣工,中都城依旧被蒙在鼓里。
事情从侧面证明王族衰弱,再也无法掌控天下诸侯。只要国君们愿意,完全可以让中都城成为聋子瞎子。
会盟仪式完成,以四大诸侯为首,重新分割天下权柄。
届时,人王旨意不出中都城绝非是说说而已。
会盟章程全部完成,郅玄仍有些不放心。只要有时间,他就会铺开竹简,一遍又一遍推敲细节。加上手边这一份,他已经写下三份,每次都不满意,认为称不上十全十美。
见郅玄再次提笔,赵颢走上前,握住他持笔的手,认真道:“君侯,无需再写。”
大概是饮酒的缘故,赵颢的体温高于平时。
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郅玄仿佛被烫了一下,动作不自觉停下。
“君侯,时间不早,该歇息了。”
赵颢一边说,一边抽走郅玄手中的刀笔。扫一眼竹简上的内容,直接合拢推到一边,不让郅玄再忙。
“长夜漫漫,刻简太过无聊。”
赵颢握住郅玄的手,单臂揽住郅玄的腰,低头咬住上一刻还在握笔的指尖。不见煞气冰冷,唯见笑意盈盈,如同引诱人心的妖魅。
见他眼神扫向桌案,马上就要付诸行动,郅玄不由得皱眉。为自己的腰着想,绝对不行!
“去榻上。”
赵颢笑意更胜,鼻尖蹭了一下郅玄,口中却道:“我意秉烛夜谈,君侯却如此心急?”
呵!
好你个秉烛夜谈!
郅玄眯起双眼,反手握住赵颢的胳膊,用力从腰上拉下来。随即站起身,在对方不解的注视下,一把捞起赤红的衣领,将山川纹握于手中,嘴角向一侧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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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颢顺势靠在郅玄身上,仰起头,双眸清澈似水,眸底波光潋滟,瞳孔中清晰映出郅玄的面容。
“望君侯怜惜。”
一句话入耳,郅玄僵在当场。
“你这……”妖精!
不等郅玄说完,赵颢忽然站起身,双臂用力,将郅玄扛上肩头。
情势瞬间颠倒。
郅玄按住赵颢的肩,用力撑起上半身,侧头看向对方,没有丝毫气恼,挑眉道:“不装了?”
赵颢放松手臂,改扛为抱,抵住郅玄的唇角,胸腔振动,发出一声轻笑。
“君侯面前,颢自应坦诚。”
“去榻上。”郅玄环住赵颢的脖子,反手扣住他的肩膀,咬了一下他的脖子。
“君侯,”赵颢声音渐低,气息流淌在郅玄耳边,“用力些可好?”
郅玄看他一眼,捕捉到黑眸中燃起的暗火,知晓今夜不能善了。
意外地,他没有任何退意,反而生出一股兴奋。
见赵颢仰起下巴,郅玄张开嘴,在相同的位置咬了下去。力道不小,足以留下一枚清晰的牙印。
美人情真意切,自要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