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淮面临抉择。
目光扫视众人,除极个别外,依旧叫嚷不休,丝毫没发现即将大祸临头。
这究竟是怎样一群酒囊饭袋?
太子淮顿觉沮丧,一阵心灰意懒,彻底打消周旋求情的念头。
种因得果,事情既然做了,迟早要承担后果。
他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不让王族彻底吃到教训,大部分人始终认不清立场,看不明白自身处境。
中都城早不是高高在上,诸侯国也是今非昔比。
强弱转换,辨别不了形势,一味沉浸在往昔的荣耀中,是彻头彻尾的取死之道。
不耐烦看众人装模作样,将沉默不言的几人记在心中,太子淮突然起身离开正殿。
吵闹声戛然而止,殿内众人目送太子淮背影,彼此面面相觑,大多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数名年轻的王族成员站起身,无视众人猜疑,紧随太子淮而去。
> 他们先一步看清局势,预料到事情不妥,恐有一场暴风雨。唯一的保命方法就是紧跟太子淮,最好寸步不离。
太后宫内,侍人伏身在地,上禀正殿发生诸事。
王后靠在榻上,单手支在额角,听着侍人讲述,许久不发一言。
“太子不愉出殿。”
话到此处,侍人顿了一顿,认真组织语言,如实叙述事情经过,确保不掺杂一丝自身情绪。
等他说完,殿内侍人婢女皆垂首而立,表情一派漠然。
“一群蠢货。”王后嗤笑一声。
她知道王族中部分人很蠢,却没想到会蠢到如此地步。
事情发生后,她立即派人去查,发现背后竟有流放氏族的影子。
这些家族为何被赶出中都城,满朝上下心知肚明。
王族身为既得利益者,天然该和太子淮站在同一阵营,竟被蝇头小利驱使,和别有用心之人搅合到一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自以为聪明,实则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后很想撬开这些人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着的究竟是脑子还是浆糊。
“主,太子请见。”一名侍人来报。
王后收起戾色,命人请太子淮入殿。同时心思飞转,如何才能将母子二人从这件事中摘出去,不被那群蠢货拖累。
和太子淮的想法一样,她不认为郅玄会善罢甘休。
当面警告算什么,对这些大诸侯而言,触碰到他们的底线,事情不可能轻易了结。不见血是异想天开,全身而退更是痴人说梦。
要付出多少代价?
太子淮走进殿内,看到坐在对面的母亲,母子俩心中闪过同样的念头,都觉事情棘手。
自己作死不算,还要带累旁人。想处置不好拿捏轻重,想甩又甩不掉,完全是走进死胡同。
如果郅玄在场,很乐意告诉两人,世上有一种“猪队友”,专职拖后腿。一个两个还能应付,要是拖上一群,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救。
与此同时,一队飞骑正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往西原国。骑士身怀郅玄旨意,抵达西都城后将立即去见洛弓。
旨意中明言,断绝和王族一切贸易。
现如今,西原国的货物风靡天下,氏族不能缺,国人庶人也不能少。
通过太子淮的关系,王族没少从贸易中获利。部分人更赚得盆满钵满,家产翻了几番。
可他们都做了什么?
一边借西原国的商道得利,一边明目张胆谋害西原国女公子,简直是一群白眼狼!
郅玄不会惯着他们,势必要让他们知道痛。
西原国断绝和王族贸易,各国商队也会跟风。
商人逐利,谁能让他们赚钱,他们就会对谁笑脸相迎。相反,王族让西原侯不爽,他们自然要帮忙出气。
王族如何,又不是人王,需要事事恭敬。
老子不乐意伺候,不想给你好脸,还能派兵追杀不成?
以王族私兵目前的战斗力,八成还比不过大商人的护卫。
对商人们而言,王族恼羞成怒真敢派兵,大张旗鼓打上一场,还能去向西原侯领功,何乐不为。
很快,王族将见识到何为四面楚歌,何为天下皆敌。
这还不算最痛。
等到会猎当日,他们才是真正落入绝境。
无论是谁,妄图挑衅西原侯,踩到他的底线,注定跌落万丈悬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终落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