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女公子莺能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建设封地,做出傲人的成绩,国君不会等闲视之。届时,女公子莺或能超群越辈,在兄弟姊妹中独占鳌头。
机遇很可能存在危险,反过来,危险也时常伴随着机遇。
氏族们深谙其中奥妙,因而能做出最合适的决断。
中大夫的书信送到不久,在草原圈地的家族被惊动,纷纷做出安排。他们都想看一看,这位女公子是否真能做出成绩。
郅玄接到情报,获悉氏族们的动作,对原莺的变化颇为惊讶。
环境的确能改变人。
离开西都城,还是在接近流放的情况下,原莺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向好的方向转变,的确令人赞赏。
郅玄不是心慈手软的性格,针对原莺的所作所为,封北已是网开一面。
正如氏族们所言,没有夺氏,没有公开斥责,封地荒凉但有实权,能把握住机会,今后注定会翻身。把握不住,身处漠北孤立无援,无论如何翻不出太大浪花。
这样的做法给了原莺机会,最差也能保存她的性命,不违背羊皓临终所求,也不会让羊夫人和原桃伤心。
唯一没想到的是,原莺的转变会如此之快。
翻阅案上竹简,指尖擦过刻划的笔锋,郅玄心中思量,有意对原莺做出另一番安排。
不过事情不急,还要观察一段时间,看一看原莺是否一时之举。避免仅有三分钟热情,做一做样子,很快又会固态萌发。
春耕临近尾声,赵颢抵达玄城,在城内停留三日,查看过呈递的簿册,没发现任何问题,迫不及待想要启程。
在外人看来,相比在颢城时的严厉,赵颢巡视玄城更类走马观花,做的全是表面文章,根本没有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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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内情的都清楚,赵颢之所以没在玄城发作任何人,不是看在郅玄的面子,而是玄城官员言行一致,所作所为无可指摘。
呈上的簿册存在留白,却是大大方方,将一切表现在明处。
赵颢翻阅之后,立即明白对方的用意,自然不会怪罪。出于惜才之心,对郅玄很是羡慕,但不会挖墙角。
一来墙角太硬,想挖也挖不动;二来对郅玄不好交代,再心动也不能去做。
如果换成旁人,赵颢绝不会这般客气。
例如离开北都城时,他就没有手软,队伍中多出数名中大夫和下大夫,皆是拖家带口,随他前往南方任职。
拖在北都城超过半月,临走总要收些利息。
鉴于赵颢当时全身飙冷气,貌似准备六亲不认,对他公然挖人的行为,北安侯和世子瑒都没敢阻拦,氏族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树大分枝,强弱有别。
家族力量再庞大,也要分出主次,更多会投注到嫡支身上。这种情况下,分支想要上位,面临的竞争非同一般激烈。
随赵颢离开的都是各家分支,身具才干却不能尽情施展。留在北都城会被嫡脉压制,不如到南赵国发光发热,利用自身所学开创一番事业。
多出这些人手,赵颢能从容调拨朝堂官员,残存的南幽氏族将被进一步清理。
摆在后者面前的仅有两条路,要么彻底服从赵颢,按照他的规矩办事;要么被全族边缘化,休想再触碰朝堂权利。
在玄城停留期间,赵颢特地去过商坊,为改造颢城认真取经。其后制成条令下达颢城,命城内官员认真领会。
做完这一切,赵颢不再拖延,上午见过玄城官员,当面交还簿册,下午就点齐队伍启程出发。
队伍出城时,大小官员皆出面送行。
道路两旁人群拥挤,不少人错过赵颢入城,此时方能看清他的样子,不由得连声感叹,南赵侯风姿俊逸,容颜绝色,世间难得一见。
赵颢离开隔日,原莺离城北上,携带的物资比入城时多出一倍,买到的奴隶超过五百,都是身强体健的壮年男女。
队伍出城时,原莺坐在车内,听到城民们议论,尽是对赵颢的赞美之词。
原莺不禁皱眉。
南赵侯绝色?
在她看来,不及兄长多矣。
原莺的审美和原桃出奇一致。在姐妹俩眼中,郅玄的容貌才是一等一好看。至于赵颢,长成那幅样子,看起来就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