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殃笑了笑,没说话。
扶玉秋也没追问,手指在凤殃的膝盖上画了几个圈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凤殃挑眉:“有事?”
扶玉秋画圈画得更快了,小心翼翼窥着凤殃的脸色,小声说:“有个事,你先答应我,我再说。”
凤殃:“……”
凤殃失笑:“好,你说。”
扶玉秋顿时眉开眼笑,伸手往后一指。
木镜正在修饰扶玉秋堆的丑雪人。
凤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听到扶玉秋高兴道:“我想带木镜回凤凰墟。”
凤殃:“……”
凤殃本能就要拒绝,但扶玉秋却预料到了似的,双手搭在凤殃肩上,眼巴巴看着他,纯澈眼眸里全是期盼。
扶玉秋这张皮囊本就昳丽艳美,这般似乎将所有希望都期盼寄放在凤殃身上的注视简直犯规到令人发指。
凤殃怔怔看着扶玉秋,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点了头。
凤殃:“……”
“君子一言!”扶玉秋欢呼一声,欢快地蹦起来,朝木镜招手,“小草!我们能一起去凤凰墟啦!”
木镜也跟着一喜,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怯怯地看向凤殃。
只是这次,凤殃似乎没有木镜预料的那样勃然大怒,只是随意瞥他一眼,像是纵容了。
木镜一愣。
扶玉秋已经跑过来,用力抱了木镜一下,指着凤殃说:“以后他就是你师娘了!”
木镜:“……”
凤殃:“……”
扶玉秋还在说:“快叫师娘。”
凤殃似笑非笑看过去。
木镜哪里敢叫,拼命摇头。
扶玉秋乐得哈哈大笑。
***
扶白鹤和扶玉阙冷静了两天,直到扶玉秋离开的时候也没冷静下来。
扶玉秋将小库房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全都塞给凤殃,让他帮自己装到储物袋里,跑去找扶白鹤告别。
扶白鹤躺在软塌上,脚搭在一只雪豹身上,听到那急促欢脱的脚步声就知道扶玉秋来了,他眼睛都没睁,幽幽道:“要走就走,往后别回来了。”
扶玉秋听都没听这种气话,他“嘿啾”一声直接蹦到扶白鹤的软塌上,毫不客气地把半个身子压在扶白鹤纤瘦的身上。
扶白鹤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扶玉秋亲昵地靠在他肩上:“我们合籍你可要过来啊。”
扶白鹤冷冷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吗,我说你要是离开闻幽谷了……”
狠话还没说完,扶玉秋就恹恹耷拉下来眉眼,看起来是被伤到了。
扶白鹤噎了一下,沉默许久才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玉秋,他不适合你。”
扶玉秋知道扶白鹤的性子不能和他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那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我啊?”
扶白鹤见扶玉秋这个没心没肺的蠢样子,皱眉道:“你若只喜欢男人,那就……聪明、温柔,起码不是个薄情残忍的疯子。”
扶玉秋嘀咕道:“凤凰他不疯,我的神魂还是他修补的。”
扶白鹤蹙眉:“什么?”
“他用了涅槃火给我淬魂。”扶玉秋和盘托出,“他也不是疯子,他就是……”
凤凰就是被伤得太厉害了。
扶白鹤沉默许久,抬手轻轻将扶玉秋抱住,呢喃道:“可是你不能因为他救了你的性命,就同情怜悯他,这对他也不公平。”
扶玉秋摇头:“我没有,我就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扶玉秋喜欢安稳的日子,而且一旦有钟爱的东西就很难改变,他性子看着温软,实际上固执得要命。
扶白鹤:“真的?”
“真的。”扶玉秋见扶白鹤态度好像松软了,一时间没注意松懈下来,想也没想地说,“而且我也用灵丹救了他的神魂呢,要是真的论谁欠谁,那我们俩可算不清了。”
扶白鹤脸色一沉,猛地揪着扶玉秋的耳朵拧了一圈,厉声道:“你竟然把灵丹给他了?!怪不得你身上的味道这么奇怪!扶玉秋——!!”
扶玉秋:“……”
扶玉秋被揪得嗷嗷叫,连滚带爬地从扶白鹤的住处跑走了。
他蔫头巴脑地前去找扶玉阙,只是还没进那全是毒草的小院,扶玉阙就悄无声息地出现,皱眉看着扶玉秋通红的耳朵。
“他打你?”
扶玉秋点点头:“揪得可疼了,你看看是不是淌血了?”
扶玉阙没看出来扶玉秋在那装,上前看了半天:“没。”
扶玉秋更颓丧了,蔫蔫地道:“我和凤凰合籍,你来吗?”
扶玉阙唇角微微抽动,本能想要骂人,可扶玉秋这副被扶白鹤数落打骂得要掉叶子的蔫样子,他还是没忍心。
“来。”
扶玉秋猛地抬眸,眼睛直接发光了。
扶玉阙:“?”
察觉到扶玉阙眼里的疑惑,扶玉秋立刻又变回刚才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那我走啦。”
扶玉阙无声叹息,伸手抱了扶玉秋一下。
“你喜欢他?”
扶玉秋点头:“可喜欢了。”
扶玉阙:“哪里?”
扶玉秋拧眉,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喜欢凤殃哪里,好像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会心花怒放。
“哪里都喜欢。”
无论是平淡的相处、亦或是以命相救的疯狂,扶玉秋全都喜欢。
扶玉阙无声叹息,不再说话。
只是在扶玉秋临走前,他将一个储物袋交给扶玉秋。
扶玉秋疑惑地扒开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堆毒草毒丹。
扶玉阙道:“若是他负你,这些毒无解。”
扶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