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适配器的出现确实开启了新时代,对绝大多数说,虚拟世界比现实美好了太多太多,他们在现实中努力工作,省吃俭用,用攒下的钱购买数据信息模拟成的房子和装饰,在虚拟世界里过更好的生活。
像陈词和傅天河这根不怎么碰适配器的,算是绝对的异类。
黑白相间的鸟振翅飞向巢『穴』,衔食物喂养嗷嗷待哺的雏鸟,陈词看了会儿,再度迈开步子。
越向外,就越靠近海岸,废墟更多了,到处是弹坑和植物密集处,前进的步调变得缓慢。
“休息一下吧。”傅天河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之后会很晒,一直到三点左右才会好一,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等那时候再出发吧。”
陈词:“好。”
正好旁边是一栋大楼,轰炸的只剩下两层高,缺了一角的室内足够遮挡阳光。
陈词率先从杂草丛生的缺口处走进去,里面还有一办用品,桌腿已经植淹没,开出白『色』的花。
窗台的盆栽枯萎,常年的风吹雨打让花盆碎了一角。
通往二层的楼梯栏杆满是锈蚀,但还保留整体形状,陈词试着向走了几阶,探头看去。
在转角处有断裂,但如果,应该能去。
“九月。”傅天河喊了他一,陈词回身看去,alpha正站在桌前。
他走到旁边,办桌的锁早就锈掉了,抽屉傅天河随手打开,一把枪放在其中。
傅天河看向陈词,要征求他的意见,却看到omega表情淡定,径直伸出手,拿枪。
这下惊讶的变成了傅天河。
陈词熟练地枪械拆卸,确定各处零件正常,再重新它装。
他抬手,枪口直指掉了玻璃的窗户,扣动扳机。
咔哒。
一空扳清晰响在空旷的室内。
陈词枪递给傅天河,枪口习惯『性』地朝向斜侧,以防走火
,对alpha道:“玩吧。”
傅天河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他是给九月找个新鲜玩意,毕竟枪械这种东西,可不是能随便接触到的,尤其九月还是个omega。
可最后怎么变成了九月检查一番,把枪留给他玩了?!
傅天河心情万分复杂地接过枪,他低头研究,就无从看到陈词一直握拳的左手放进口袋,两颗子弹从掌中滑落。
陈词重新回到台阶处,他一手扶着生锈的栏杆,逐渐走向。
傅天河发现了他的动向,枪随手放在桌,迅速靠近台阶:“小心一点,会塌的!”
陈词仍旧抬着头,琥珀『色』的眼瞳中映出更加宽广的区域,阳光从二层窗户倾斜着照『射』进,灰尘在亮『色』光柱中无翩跹。
台阶在前方整个断裂了,窄窄的距离却成了天堑,钢筋扭曲着『露』出,但无敢小瞧它的锋利程度。
“九月?”傅天河又叫了他一。
陈词台阶最后的断裂处,向下看了傅天河一眼。
然后他抬手,径直跳,双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二层的地板。
“九月?!”傅天河的音惊得变了调,他赶紧跨台阶,但就这会儿功夫,年就已经依靠臂力拉身体,整个爬了去。
傅天河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词收回脚。
陈词没有着急,他先是尽量扩大身体的接触面积,减小压强,趴在地板。
边缘的地板已经很脆,伴随着吱嘎响裂缝蔓延,不断有碎石簌簌落下。
傅天河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陈词的裤子布料正紧绷着,一览无余地显示出『臀』腿的线条。
他大气不敢出,生怕波震动会引发坍塌。
半分钟后,一切安静下。
陈词肢并用地向前爬了两步,缓慢地站身。
“我没事。”他音依旧冷静,从斜方传。
傅天河浑身是汗,他站在陈词刚才在的地方,准备一旦有危险就拼命把年接住。
陈词能去不代表他能去,看裂缝的情况,二层地面可能没办法再承担另一个的重量了。
“一定小心。”傅天河提醒。
陈词嗯了一,他步速很慢,探查整个二层的空间。
陈词冒着坍塌的危险,倒不是纯粹因为好奇,精神力早在两踏入楼房之前,就扫描过了整片区域。
他绕过东倒西歪的隔板,缓慢推开破损的滑轮椅,地面有大片漆黑颜『色』,那是鲜血凝固后,多年形成的痕迹。
许还混合了一别的物质。
中间的承重墙已经倒塌,陈词沿着墙体走过一圈,发现了应该是门的地方,开着空隙。
他小心地俯身钻进去,抬头,终于看到了找的东西。
一头巨大的,死去已久的水母尸体。
或者说,是它留下的机械体。
足有二十米长的水母横在地面,头部的伞盖就顶着内墙,长长的触须散布在有限的空间中。
作为身体含水量高达97的生物,水母的肉身早就消失殆尽,但它表面由无处金属形成的机械部分可不会随着时间消失,如同古旧的盔甲,勾勒出这一巨大原初生物的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