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十九章1+2更,噩梦(1 / 2)

噩梦

酒店, 2218客房。

时潜坐在沙发上,左手抓着遥控器,灵活地躲避天衍的追抢, 任由天衍如何抢夺,总是离着几厘米距离换手换位置。

天衍怎么也抢不着,最后干脆直接扑了下来:“给我!”

在它抓到的前一秒,时潜直接将遥控器放进了耳钉芥子里, 笑眯眯道:“先告诉我结果。”

狐妖丢了之后, 时潜每天都让天衍算一遍狐妖的安危和位置, 可不知道偷狐狸的邪修有什么法器,竟然能够瞒过天衍的推算, 几日下来都没结果,刚刚他又得了个新消息, 然而天衍自尊心受挫,怎么也不肯帮时潜算了。

所以, 时潜干脆抢了他的遥控器, 霸道得理直气壮。

天衍气呼呼看了他几秒, 想到被挟持的遥控, 撒开盘坐的腿,没好气道:“离卦, 找不到人, 你那消息是假的。”它伸手:“拿来!”

时潜变出遥控, 又放到身后,“你再算一次, 真找不到?”

天衍:“算不到!那只狐狸性命暂时无虞, 但你这时候想找到她不可能!”它跳起来:“快还给我! ”

时潜见它说的肯定, 将遥控器丢回了沙发上, 神色不解:“难道那邪修是带着那只狐狸去高灵界了?”

天衍踩在遥控上打开了电视,白他一眼:“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它一边左右上下跳着跳找节目,一边幸灾乐祸道:“我刚才顺便帮你算了一卦,算到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近期极有可能发生。”

时潜心里想着狐妖的事,对这很不以为意:“我都不知道我最不希望发生什么。”

天衍哼哼:“那你就等着吧,等发生了你就知道了。”说着它扭头看了眼门口:“有人来了。”

时潜的神识早已经发现了门外的人,或者说门外的人一上来就故意放开了自己的灵力以示友好。

敲门声响起:“请问时道友在吗?在下仰天宗宗主,殷长生。”

时潜打开门:“有事?”

殷长生露出笑意:“时道友,我是洲城办事处的编外人员,已经取得了这次邪修剖腹取子案的调查权,想与你跟进一下案件进度。”

时潜目光扫过殷长生以及他后面的两人,侧身:“进来吧。”

殷长生目光扫过翟寅,翟寅看了眼时潜,脸皮发红,躬身低头时却没有不情愿:“时前辈。”

时潜点点头,率先往里走去,“坐。”

殷长生和之前见过两面的殷道长相继坐下,翟寅站在了他们身后。

时潜开门见山:“这次调查的资料办事处都有,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说吧。”

殷长生与殷道长对视一眼,殷长生踌躇了几秒,开口道:“实在是冒昧,但我这里有样东西想让时道友掌掌眼。”

时潜挑眉:“什么东西?”

殷长生见他丝毫不讶异自己让他掌眼这件事,反而习以为常似的,心下对他身份的猜测又往上走了一层,语气更加温和:“之前愚弟得了一块灵符,那符箓以血玉刻之,看符纹像是神煞符,只是这出处难寻,就想找道友看一看,免得冲撞了哪位大能。”

时潜听到一半就猜出了他们要给他看得东西是什么,摸了下鼻尖,若无其事道:“拿出来吧。”

殷长生回头,殷道长立即拿出了一个上好灵楠木盒,小心翼翼打开,赫然是之前时潜在翟家为了补偿而耗费了大量灵气制作的神煞符。

“这枚神煞符看着倒是不怎么眼熟。”他拿出灵符,面不改色道:“威力也一般,不过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三击之力而已。”

殷长生听他肯定了这是“神煞符”后就已经放松了下来,闻言笑道:“神煞符只有元婴真君...

能用神识拓印画,即使是金丹初期真人的三击之力,对我们仰天宗来说也是极有用了,何况是半步元婴的前辈。”

见殷长生毫不掩饰自己宗门的窘迫之处,时潜对他印象好了几分,指尖捏着血玉在日光下照了照,不经意道:“这神煞符能够成符,靠的是这块千年灵乳凝结的火灵玉,若非如此,那神煞符最多能储存金丹初级一击之力,与千年灵乳比起来,神煞符也只是普通符箓而已。”

谁料殷长生却反驳了时潜说的话,他摇摇头道:“千年火灵乳难得,却也只有拥有火灵根的修士能够吸收,然而我们仰天宗却没有一个火灵根弟子。神煞符却不同,现今符师凋零,符箓难得,一张下品灵符就能拍至千块中品灵石,且供不应求,得这样一枚玉符,对我们仰天宗已称得上天大的机缘了……”

时潜之前就从何之洲他们那儿知道了现在符修稀少,却没想到竟然能如此稀少。

殷长生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再和时潜说了几句,便站了起来:“时道友,今天多谢你,日后有什么需要我殷长生帮忙,请尽管开口。”

时潜笑了笑:“小事而已。”

时潜将殷长生送到门口,才重新关上了门。只是没过多久,房门就再次被人敲响。

不用开门也知道来人是谁,时潜坐在沙发上没动:“有事?”

翟寅隔着门道:“我有些是想和你说。”顿了顿,他说:“贺家的事情。”

时潜:“不想听。”

翟寅着急起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时潜:“贺年难道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和贺家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他没说,我现在告诉你了。”

翟寅自然知道时潜和贺家断绝关系的事情,不只是他知道,洲城整个知晓高灵界存在上流圈子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笑话贺家错把鱼目当珍珠,说贺家自家的凤凰都接回来了,还为了个鸠占鹊巢的假儿子寒了亲子的心,已经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谓是里子面子底子都没了。

因为这件事,贺家好几个谈好的合作都黄了,时潜根本不用出面,就有人为了表明立场与贺家人划开了界限,翟寅甚至怀疑,只要时潜表态,那些人或许会殷勤备至地将贺家揉捏成时潜喜欢的模样,不管是落魄还是彻底从上流圈子消失,只要时潜愿意,他们都能为了搭上时潜这条线而下手。

“我想和你说的不只是贺家的事,还有上次拍卖会上,邪修抓住贺炎哥的事情。”

时潜眉梢微动,酒店的房门自动打开。

翟寅走进来,没看见时潜,转到了之前见面的会客厅才见到他。

看见沙发上懒洋洋坐着的少年,他压下心底的复杂,开口道:“上次的事情,我要和你道歉。”

时潜茫然:“什么事?”

翟寅见他真的不记得了,心底复杂更甚,语气却不复之前别扭:“就是上次以为你杀害我妈的事情,当时我情绪太激动,脑子不清醒,对不起。”

时潜见翟寅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啧了声道:“你先动手也没打过我,丢人又挨打的也都是你,有什么可道歉的。”

翟寅定定看了他几秒,别过头道:“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时潜完全不想知道自己在翟寅想象中是什么模样,直接打断他道:“你说贺炎被邪修抓住的什么事?”

翟寅垂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时潜就见他脸色变来变去,似乎是十分纠结,两分钟了也没开口。

“到底有没有事?”时潜懒得和他墨迹,“没话说我还有其他事。”

“有。”翟寅像是下定决定,又像是羞于启齿,好一会儿才道:“那天贺炎哥会被邪修抓住,其实是因为贺年。”

时潜挑...

了挑眉梢,这一点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他神识覆盖了整个拍卖厅,虽然一时失神被邪修蹿了出去,但也只是那么一会儿,邪修抓住贺炎时,贺年还没有走远,他自然也看到了。

后来贺远照夫妇将他拦下来说话时,贺年陪着贺炎去治疗,贺炎明明神志清醒,却对贺年十分冷漠,在时潜对他的认知里,只要贺炎没断气,那看见贺年有任何委屈都是哄着捧着的,能够一副闹翻了的模样,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拍卖会开始之前见面时,他和贺年还好好的,之后就只发生了邪修抓他那一件事,时潜还有什么不明白。

“如果你要说只是这件事那就不用说了。”昨晚他画了一夜的符,刚吃完早餐准备继续就被殷长生他们打断的计划,现在他只想赶紧将需要补充的符箓画完,然后再去找一趟夏叔补点货,没多久他就要去帝都了,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听贺年和贺炎的爱恨情仇。

翟寅诧异:“你不想知道贺炎哥为什么被邪修抓住吗?”

时潜:“你都提到贺年了,不就是是那么几个原因。”他懒得再说:“还有没有其他事。”

翟寅抿唇,见时潜似乎真的是不想听,并且真的在赶客,自尊心不由有些受挫。想他从小也是被人追捧着长大,后来有了灵根之后更是连许多长辈对他都平易近人了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受到过冷遇了,但想到师父说过的高灵界的一切,他就知道,日后这种情况只会多不会少。

“你……到底是怎么成为修仙者的?”

这是翟寅,或者说所有知道了时潜和贺家关系的人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时潜的过去不是秘密,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那些人调查自然不会和贺家一样被别有用心的人蒙蔽,时潜优异的成绩和福利院的出生被扒得明明白白,可也正是这样一年都没落下,普普通通的经历更让人想知道时潜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怎么踏上修仙之路。

时潜勾唇:“替贺年问的?”

翟寅一顿,有些被拆穿的羞恼,“不是。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他顿了顿,看向时潜时,语气低了些:“现在贺年的状态很不好,我知道你和他天生就立场敌对,可是……”

“等等,”时潜打断他的话:“纠正一下,我和他没有什么天生敌对的立场,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和贺家人之间血缘的联系,现在我和贺家已经说清楚了该还也还清了,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贺年,我和他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联系,现在他发生什么也与我无关。”

翟寅看向他说话时漫不经心的眉眼,明明是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他说的却仿佛只是换一家早餐店那样简单、平静、毫无多余的情绪,由此可见,他是真的从始至终都没在乎过贺年存在,更不要说他们之前以为的,时潜是嫉妒贺年才会针对他。

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又何来针对一说。

突然之间,翟寅就想起了第一次在贺家见到时潜时的场景,时潜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地朝他一点头,即使被他挑衅,也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玩笑似的好脾气地与他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