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
时潜正思考着, 飞机突然颠簸起来。
“各位乘客请注意,我们即将降落帕米尔高原镇守东区, 由于三小时前邪气泄露影响,此时下降情况不容乐观,请各位乘客解开安全带做好下降准备,请各位乘客解开安全带做好下降准备……”
时潜随手解开了安全带,旁边的江如练提醒:“打开灵力罩。”
江如练所说的灵力罩不是他们用自身灵力形成的灵力罩,而是上飞机前夏叔发给他们的,外形类似运动手圈,系在手腕上, 只要注入自己的灵力就能打开。
时潜和何之洲都照做, 对面姐弟三人也同样拿出了护身法器。
颠簸越来越厉害,秋白皱眉:“上次也是邪气外泄,下落的时候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颠了几下就安全降落了,这次怎么感觉不一样。”
何之洲摇头:“看这程度我觉得还能更颠。”
他话音未落, 最剧烈的一阵颠簸骤然来袭,机舱里的人根本无法坐稳,几乎是在里面被甩来弹去。
何之洲一边抓住上铺的栏杆一边被甩得声音断续:“这么颠下去我们会不会真的被甩出去啊?”
一声接着一声巨响:
——啪!
——砰!
广播再次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舱门即将弹开, 请各位做好紧急措施,保护人身安……”
安字只听到一半, 一号舱里的六人便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何之洲灌了一嘴风还想说些什么, 其他五人异口同声:“闭嘴!”
飞机瞬间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时潜却被抛出去后急速下降的失重感激得兴奋了起来, 他眼眸一弯, 张开双臂, 完全将这次弹出当做了蹦极来享受。
下一刻,却感觉手腕一紧,之前夏叔送给他们的腕圈开始发挥作用,将三人以左手手腕相贴朝下的姿势聚在了一起。
腕圈集合后力量合一,灵力爆发的同时,风力骤然减弱。
时潜很快适应,心情不错道:“刚才弹出去那速度真爽。”
何之洲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咕噜噜的风声在他嘴里,只听到他含糊道:“我都要吐了还爽,我觉得我现在像块被风干的腊肉。”
时潜转头看他,见他一张脸吹得发白,婴儿肥的脸上,两颊在疯狂抖动,他越看越觉得好笑,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何之洲听到时潜的笑声就知道他在笑他,气得不行又不敢睁眼,吐槽道:“时小潜你有没有心,我这么难受你还笑得出来!”
时潜弯着眼看下方的山川河流:“你睁开眼看看。”
何之洲:“你没有心。”
江如练懒得搭理他们,等到了一定高度,直接从防护圈里跳了下去。
贴着的手臂少了一条,何之洲眼睛试探地睁开一条缝:“江如练被吹走了?”
时潜还觉得在下落时间太快,正意犹未尽,“好爽。”
何之洲震惊:“江如练被吹走了你好爽?!”
时潜翻了个白眼:“你没发现你现在不是倒着而是坐着吗?”
何之洲真没发现,他将两只眼睛睁开,这才看到他们在一个悬浮的透明灵力球里,离地面不到一米的高度。
时潜先一步跳了下去,腕圈由三合一再次转为灵力独自运转,何之洲就这么砰的一下,毫无准备地脸着地摔在了地上。
时潜惊愕一瞬,瞬间就想明白了原因,顿时爆笑。
何之洲从地上爬起来,伸出双手就要掐时潜的脖子:“时小潜我摔死了就要找你索命!”
时潜正要躲,先一步下来已经初步观察了周围环境的江如练一只手摁住一个人,“别闹了,那边有动静,去看看。...
”
何之洲哼一声,对时潜道:“你等着。”
时潜勾唇:“我就站这等着。”
两人斗了句嘴就不再说话,根据之前队形,江如练打头,何之洲走中间,时潜断后的顺序朝发出动静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片不知名树林,树叶下红上黄,枝叶并不繁茂,反而有些稀疏,然而越往里走树与树之间就挨得越近,路也从可以三人并肩变为了只能单人通过,密集的树木遮掩了光线,地下积雪的反光和刚升起的一线天光渐渐没了作用。
三人虽然视物不受限制,但越来越狭窄的路依旧让他们举步艰难。
何之洲传音:“这树也挨得太近了吧,这样长还能照到太阳吗?照不到太阳又是怎么长这么密的?”
时潜懒得听他吐槽,没有回答,江如练也同样安静。
何之洲讨了个没趣也不停嘴,依旧叭叭叭个不停:“你们说刚才将江如练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吃不吃人啊?我听说昆仑山上吃人的东西多着呢。”
时潜贴近他的脖子,骤然出声:“你怕?”
何之洲吓得一弹:“啊啊啊啊你突然说话做什么!”
时潜指了指前方,一只豹纹、牛角、整体却很像狗的兽出现在树林之间。
何之洲瞬间后退半步,打开了防御手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江如练也在默默打量。
只有时潜地朝那兽挥了挥手,正要说话,就听到有人说话:“找到了!”
嗓音有些熟悉,时潜转头看去,果然是之前和他们一起被弹出来的青衿三姐弟。
走在最前面一看就性子很急的无疑就是秋白,他看到时潜几人也是一愣:“你们怎么在这?”
何之洲本来躲在时潜后面想问他认不认识那兽,听到秋白这么问,下意识回嘴:“我们才要问你们怎么在这吧?”
秋白眼睛一瞪,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牧远立即道:“我们是追着这凶兽来的,之前我们掉下来,它就远远在一旁看着,等它一走就来了一群毒鸟,秋白被啄了一口,当场就邪气入侵了,要不是我们随身带着驱邪的药,一定要出事。”
听到牧远这样说,何之洲也不争锋相对了,立即道:“那我们六打一应该没问题吧?”
时潜啧了声:“打什么打,你认识人家吧?就说人家是凶兽。”
秋白翻了个白眼:“我们不认识难道你认识?”
时潜:“‘有兽焉,其状如犬而豹纹,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见则其国大穰’,山海经,没读过?”
何之洲一一对照:“长得像狗,对;豹纹,对;牛角,对?卧槽?真的是传说中的狡?”
其他几人也跟着时潜所说一一对照,果不其然,正是传说中的狡。
时潜说:“人家好好一祥兽,被你们污蔑成凶兽,可真冤。”他上前几步,走到狡身前,眉眼带笑:“来,狡哥,叫几声,证明下自己。”
狡朝时潜看了眼,尾巴一甩,钻进丛林消失不见。
何之洲:“哈哈哈哈哈哈它刚才是朝你翻白眼吧!”
时潜:“……”
秋白:“那之前咬我那群鸟是怎么回事?”
青衿说:“它应该是向我们预警,让我们和他一起走。”
牧远也反应了过来:“难怪,它走了一会儿那群鸟才来。”
何之洲嘲笑他们:“人家好好一西王母身边的祥兽,被你们这么冤枉,等下西王母知道了,不准你们上昆仑山。”说着他自己恍然大悟:“对啊!狡不是传说中西王母身边的吉兽吗!我们刚才要是跟着它是不是就能见到西王母了?”
秋白:“傻.逼。”
何之洲:“傻.逼...
骂谁呢?”
眼见着两人又要斗嘴,青衿和江如练一人拉一个,将他们拉到了离对方最远的距离。
青衿道:“你们刚才是从哪里进来的?我们直接就落在了这片林子里,要出去的话还得找路。”
江如练:“东方,我们也是落在树林里,但是那边没有这边茂密。”
青衿看向东方:“天很快亮了,到时候其他人应该会来找我们,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出去再说吧。”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顺着来时的路,很快回到了之前时潜几人落下来的那片树林,越往东方走明亮,渐渐已经能看到漫天橙光。
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他们很快走出了树林,视线也顿时开阔。
树林外是一片黄草地,草地不远有一片湖泊,更远是嶙峋山石,山顶有积雪覆盖,空旷而原始,是没有任何雕琢的自然之美。
何之洲深深吸了口气,“这边虽然没有灵气,但是空气很新鲜。”
他们在湖边修整一番,便开始准备吃食。
修士筑基就能辟谷,但现代几乎没有年轻修士筑基期就辟谷了,毕竟现代美食多种多样,能抵挡住诱惑的实在不多。
时潜几人也一样,只是来的匆忙,他们储物戒里也没带太多吃的东西,只有一些何之洲放在江如练储物戒里的一些饼干面包,而青衿三姐弟更是什么都没带,连水都没有一口。
牧远庆幸:“幸好这里有湖,修士也不怕水污染。”
何之洲则眼巴巴地看着时潜:“大佬,赏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