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临神色一变:“云放,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有清英旗。”
云放嗤笑:“你说,是你的清英旗快,还是我手下人的匕首快,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将他们拖过来之前我的人都给他们喂了丹药,除了这个老的,其他的应该一个能动的都没有了。”
时知临闻言朝几人看去,果不其然,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看起来是被人从后方挟持着,实际上手和脚都无力的曲着,还是靠在后面的云氏弟子身上才能站稳。
他不敢赌。
“好,我……三叔爷!!!”
时知临骤然缩紧的瞳孔里,颤抖着映着三叔爷决然的脸,鲜血迸射,洒在地上,刚才还鲜活的人,脖子却割裂了大半,如今软软搭在了肩膀上,再无声息。
“三叔爷——”时知临只觉得眼前所有的光亮都在消失,唯有那张平日里并不亲切,却在这段时间陪他渡过的脸,与鲜红的颜色。
云放也是神色一变,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变化,然而还不等...
他做什么,剩下的时氏子弟便如同约定好一般,同时撞向了前方的刀刃。
他们力气不答,刀间划拨皮肉,虽然血肉翻飞,却也没达到不能挽救的地步。
时知临眼底被鲜血染红,倒映着那些前一刻还鲜活,此刻却歪扭着到底的熟悉身影,他后知后觉往后踉跄了几步,似乎有什么清醒地认知出现在他脑海里,情绪在剧烈的波动之下,似乎与一半心神永远留在了某个地方,悲伤痛苦好似抽离了身体,变得迟钝茫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迟钝又茫然。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短短一瞬之间,就连云放都没想到会如此发展,周赟更是错愕得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了那一地尸体,以及对面瞳孔颤动的少年。
云放虽然有短暂的错愕,却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他的好机会。
一把捆仙锁掷出,直接捆在了时知临的脖子上,向前一带,强迫他将剩下的几步走完。
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时知临,云放心情大好:“走!”
*
三日后,时知临出现在某处峡谷的传闻,传到了时安的耳里。
峡谷纵横交错,内里有一片深黑树林,瘴气蔓延,没有任何活物能够在里面待足一炷香时间,然而闻讯而来的时安却没有任何犹豫,化作原型朝里面跑去。
又过一日,白叙之赶来,从里面带出了时知临,时安不见踪影。
……
时知临醒来的时候,十分敏锐地身体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比如骤然长到脚踝的头发,以及充沛地,不含丝毫魔气的灵力,甚至还有一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狐耳。
然而当他询问时,白叙之却只说是给他吃了妖族的某种丹药,就像是之前他去万象谷将他变成小兽那般。
时知临半信半疑,却又没什么理由,也没有力气怀疑。
他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每日除了在晚上的时候,会因为某种本能驱使,去院子里,在月光下坐坐,很多时候都独自待在房间里,一动不动,望着某一个方向发呆。
直到这间宫殿,闯进来一个狐族。
那狐族见他之前,还只是怒气冲冲,可见到他之后却脸色大变,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时知临不想躲的,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像是有某种反射反应,用他并不熟悉的身法,挡住了那狐族的每一招。
也是此时,时知临察觉到了某些异样,也看清了眼前的人:“胡长老?”
胡长老眼底的恨意和怨怼伴随着杀招袭来:“时知临!你这祸害就该去死!”
这一招没有打到时知临,被赶回来的白叙之化解了。
但时知临一直迟钝着,没有运转的脑子,终于开始了转动,他眼珠转动,眼底的木然一点点褪去,透出光来。
是清醒的光,也是难以置信的,不愿面对痛苦的痛苦。
“时安呢?”他定定看着白叙之:“我在这里似乎有些时间了,时安为什么不来看我?”
“时安?”胡长老用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他不正在你肚子里吗?”
时知临迟钝地眨了下眼睛,目光一点点转向...
胡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胡长老看见他茫然的神色,不顾白叙之的阻止,眼底的恨意与毒液一同翻涌而出:“你腹中的妖丹就是时安的,你说他在哪里?他在你身上!你挖出你的内丹来看看啊!看看他在不在你身上!”
时知临只觉得,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楚,可组合在一起,他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只能向白叙之求救:“他是什么意思?”
白叙之闭了闭眼,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人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