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
“我也可以不去,只要你把当初的事情告诉我。”
周淮生哑然,林知绎知道这招有用,他指了一下右边,“从这边走,先回我家拿换洗衣服,我要洗澡。”
周淮生拒绝不了林知绎第二次,他习惯性地听从林知绎的所有要求。
林知绎的家在一片别
墅区里,保安一开始像冷面罗刹一样拦住周淮生的车,后座的林知绎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保安愣了愣,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周淮生才骑进去。
“林先生,要不然你就在你家洗吧,我在外面等你,我家的浴室太简陋了。”
林知绎说没关系。
他下了车,直奔家门,拿了换洗衣服后出来,重新坐上车,“走吧。”
“林先生,你还是在——”
“废什么话?”
周淮生只好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开,八点半的时候,到达平安街石方巷,院子里的狗听到周淮生的电瓶车声,并没有吠,乌漆麻黑一片,林知绎怕狗突然冲过来,他揪住周淮生的冲锋衣,让周淮生走在前面。
先去敲王婶家的门,王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打开,林知绎一天的坏心情在看到卷卷的那一刻全然消散,他蹲下来,卷卷呆呆地看了过去,然后小嘴一扁,急忙从沙发上下来,他跑到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脚,林知绎往前倾,他就一骨碌摔在林知绎的怀里,鼻间全是那股香香的味道,把他的撒娇因子全激发了出来,他搂住林知绎的脖子,可怜巴巴地喊“叔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淮生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拖线板,他放在王婶门里的鞋柜上,“王婶,前几天看你家那个拖线板有点接触不良,给您买了一个新的,您用看看。”
“诶哟,谢谢你了小周,”王婶走过来,在看到林知绎之后,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你朋友又来看卷卷了。”
林知绎抱起卷卷,冲王婶微微笑了笑,在卷卷说完“王奶奶再见”之后,他就抱着卷卷转身走了,留周淮生一个人在原地。
“不止是朋友吧?”王婶朝林知绎的背影抬了抬下巴。
“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就是喜欢孩子。”
“我感觉你们不是一路人。”
“是。”周淮生点头,他手上还拎着林知绎的换洗衣服,他想起林知绎住的别墅。
帮王婶关上门,周淮生连忙上楼梯,可林知绎正抱着卷卷在二楼转角处,拿着手机手电筒,研究墙角的蜘蛛网。
林知绎吓唬卷卷有蜘蛛爬过来。
“卷卷怕小蜘蛛吗?”
“怕。”卷卷往林知绎的衣服里躲。
“卷卷亲叔叔一下,叔叔就帮你赶走蜘蛛。”
卷卷立马在林知绎的脸上啪嗒一口,见林知绎伸手,又连忙抱住林知绎的胳膊,紧张地说:“蜘蛛咬叔叔怎么办?”
林知绎知道小孩又当真了,连忙哄道:“不会的。”
“不要,会咬叔叔的。”卷卷声音里带着哭腔。
周淮生走上来,拿钥匙在两人面前挥了挥,然后对卷卷说:“好了,爸爸已经把蜘蛛赶跑了。”
卷卷这才放心,重新搂住林知绎的脖子。
回到家里,周淮生先把取暖器放到浴室里,烘走浴室里的冷气。
卷卷还在和林知绎玩转围巾圈圈的游戏,他抓着林知绎的围巾尾巴,绕着林知绎跑了三圈,然后被林知绎捉住,在林知绎怀里“咯咯”得笑。
取暖器把浴室烘得很暖,周淮生把取
暖器拎出来,让林知绎去洗澡,林知绎于是拿上换洗衣服进去。
浴室真的很简陋,周淮生用的洗发露和肥皂,林知绎也不想碰,他就用了卷卷的,等他从浴室出来,周淮生又抱着卷卷去洗澡,等洗完了,卷卷穿着乳白色的小睡衣,从浴室跑出来,然后钻进林知绎的被窝里,他趴在林知绎的胸口,任林知绎捏他的脸。
周淮生也借着浴室里的暖气洗了个澡,他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又把第二天的早饭,还有要带的东西准备好,然后才回到卧室,林知绎正在给卷卷讲故事。
周淮生很想把这个画面拍下来,但林知绎醒着,他只能用眼睛记录。
他把地铺整理好,躺进去前,卷卷忽然从林知绎怀里爬出来,坐在床边朝周淮生伸手,周淮生抱住他。
“怎么了?”
“爸爸。”卷卷用脸颊蹭了蹭周淮生的脸,又握住周淮生满是冻疮的手,对着红肿处吹了吹。
“卷卷乖,爸爸不疼。”
周淮生哄了一会儿,然后把卷卷还给林知绎,掀开地上的被子钻了进去,他背对着林知绎。
林知绎就一声不吭地盯着他,周淮生感觉到了,他翻身望向林知绎,林知绎却陡然收回视线,钻进被窝抱住卷卷。
周淮生无意间从睡衣领口处看到了林知绎戴着的东西,一个红绳系着的玉佩,很普通很廉价的观音吊坠,和林知绎完全不相符。
他为什么还戴着?
这晚,周淮生做了一个梦,梦里林知绎躺在山下的小屋子里,手里拿着一个观音吊坠玩,周淮生一边做饭一边说:“小心一点,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失忆了的林知绎什么都不懂,玩着玩着就把吊坠往自己脖子上戴,跳到周淮生身边,说:“是我的啦。”
“好,是你的了,”周淮生笑了笑,把林知绎推离灶台,“你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