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掩护(1 / 2)

蹲点儿了两天的吴摄影整个人都要长毛了, 他在酒店三楼的楼梯口不时地去看301号房间门有没有打开,里面的人有没有出来,结果倒好, 也不知道是想躲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那漂亮的小弟弟居然硬是没再出门一回!

吴摄影抱着相机打着哈欠, 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也太固执了, 也不是一定非要拍这两个小兄弟的照片, 这年头,想当模特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可是灵感这个东西,怎么说呢, 他就觉得第一版的封面就该是那样的感觉, 不是就没那味儿, 他心里难受。

就在吴摄影叹了口气,既想就这样算了, 又觉得要不再等等, 等那好说话的小兄弟出来就好了,那小兄弟本身一看就是个温柔的性子,另外一个像是那小兄弟的哥哥, 跟弟弟说话的语气都不大一样,指不定弟弟一开口, 哥哥就也没辙的同意了呢?

突然的, 310房门从里面打开, 吴摄影立马一个激灵,走上前去, 就看两个年轻的少年是一个背着另一个从里头出来的。

背上的人戴着毛茸茸的白色毛线帽子, 耳朵上是毛毛球护耳, 厚厚大大的羽绒服全黑, 一看就很不合身,但是暖和,把那少年衬得娇小极了,从背后看,只能瞧见一个白色的脑袋和掉在那不怒自威的少年臂弯里,俏皮着晃来晃去的两个细细的脚踝。

窗外还在下雪,时髦的落地窗是这两兄弟的背景,白茫茫一片的冬日上午阳光恰到好处斜入一道光,将两人笼罩在其中,轮廓散漫着丁达尔效应的金色余晖。

吴摄影当即心中一动,下意识扣动了相机的拍照键,咔嚓一声,却没想到快门声音没关!

陆撼城正快步背着顾眠要去斜对面的电梯口,耳朵里一声快门直接让他调转方向,瞳孔瞬间盯在那站在楼道口的男人身上,走过去,单手拖着顾眠,另一只手抓着相机,怒不可遏到骇人的地步:“给脸不要脸?删了!”

吴摄影吓的相机都没拿稳,眨眼的功夫就被抢走了相机:“欸!我没拍到你们脸!小兄弟,我就是……我……”

顾眠从陆哥背上滑下去,手攥着陆哥的呢子大衣,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被陆哥遮在身后,只露出小半张略略不悦的脸看着吴摄影。

顾眠表面上看着淡定,实则才是吓得半死,他一瞬间想了好多,想这人为什么还在这里啊?不会是发现他跟陆哥是那种关系,特地蹲在门口就等着拍他们亲密举动然后威胁他们给钱的吧?

看多了奇奇怪怪电视剧和小说的眠眠眼里都是无法理解的后怕,他甚至在想这人如果得不到钱,真的把他们的照片贴到学校去弄得到处都是,他还好说,他直接不读了,回家去,可陆哥怎么办啊?

陆哥要是也被排挤或者劝退可怎么办?大家怎么看他,顾眠是无所谓的,反正又不是多么重要的人,他才不在乎,可陆哥呢?陆撼城应当是有着光明和不可计量未来的陆撼城,或许陆哥以后会当科学家,或者去当宇航员,再者上海那边陆家好像还等着陆哥回去做生意,...

陆哥和他不一样,是需要活在世俗目光下的人……

顾眠忽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或许一直跟陆哥做亲密的发小,做兄弟,才是对的。

他内心惶恐地看着陆哥把相机里面的照片翻出来,删掉,确定没有残留就还给了那个人,跟那人说:“知不知道肖像权?不经允许就拍,是不是想坐牢?”

吴摄影本身是有些自愧的,但删都删了,还被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少年教训,便面子挂不住地梗着脖子也说:“肖像权?小兄弟,我这些比你懂,难不成你要告我?知不知道怎么告?打官司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

陆撼城淡淡笑着冷声道:“是吗?你是哪个杂志社的?打官司对吧?证据删了,这走廊里还有监控,哪怕模糊也能算是一个佐证,时间和钱我也有得是,但兄弟你以后可怎么办?只能改行的吧?”

吴摄影登时后背冷汗直冒,瞬间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少年能住在这样的酒店,又这样的人品气质,的的确确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指不定家里是做什么的,底气足到甚至好像能让他在这里混不下去!

吴摄影是外强中干,这会儿已经是追悔莫及,无措地拿着相机站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就看了看被挡在这强势少年身后的漂亮小兄弟。

顾眠骤然被求助似的望了望,没吭声,只觉得真是活该!

但陆哥一味的纠缠不放,人家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再来陆哥这威胁过头了,到时候若是真是话赶话地开始打官司了,他跟陆哥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更是暴露得全世界都要知道。

顾眠拽了拽陆哥的衣服,陆撼城感觉到了,却伸手拍了拍顾眠的脑袋,重新让顾眠趴上自己的背,然后跟吴摄影轻笑着冷漠道:“你看他做什么?这是原则问题,你觉得我弟好说话,帮你求求情,我也就算了?呵……”

说完,陆撼城背着顾眠彻底是走了,没管那跟傻了一样站在走廊里脸色苍白的人,两人从电梯下去,办了退房,直接开车准备按原路返回,半道上顾眠在副驾驶等了陆哥一会儿,看陆哥跑去小超市给他买了满满两大袋子的零食,又弄回来一个热水袋。

陆撼城一上车,顾眠怀里就被堆了一堆东西,烫过的牛奶、糖葫芦、热水袋、大白兔奶糖、面包。

好像是觉得塞太满开车不太安全,陆撼城琢磨了一会儿,把零食都又放回袋子里,袋子则直接放在顾眠的脚下,好拿,然后帮顾眠找了个干净的食品袋,将糖葫芦一个个弄下来,最后很是操心地嘱咐了一句:“吃的时候要吐籽,用手拿,签字容易戳着嘴。”

顾眠习惯的点点头,第一颗却是先喂给陆哥。

陆撼城一口就囫囵进了嘴里,唇还有空亲亲顾眠的手指头,把上面粘着的糖液给舔走。

顾眠连忙缩回手,手指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愤愤嗔怪似的望了一眼陆哥,却又笑了笑,没说话。

路上顾眠睡了一觉,糖葫芦就吃了三颗,没堵车的高速开了两个小时就抵达家乡的市中心医院,停车的时候顾眠才慢慢吞吞醒来,被陆哥搓了搓脸蛋,小声哄着说:“小祖宗,起来了,奶奶在住院部二楼,咱们走过去,你把帽子戴好。”

顾...

眠恍恍惚惚醒来,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个噩梦,被陆哥戴上帽子的时候,忽然很爱陆哥手心的温度,他拉着陆哥的手不放,睡眼惺忪的眼里如雾如江南的雨幕,盛着叫人心悸不已的依恋……

陆撼城几乎是瞬间感觉他的眠眠不太对劲。

想了想,陆撼城把车门又关上,自己连忙坐回副驾驶,去跟顾眠拉着手说话道:“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不舒服?”如果是,倒是需要分析到底是因为睡觉没睡好头疼,还是因为昨天的放纵才不舒服。

顾眠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清楚,颇委屈地简短道:“做了噩梦吧。没事,我们上去吧。”

顾眠手都放在车门把手上了,偏偏又被陆哥给拉着手拽了回去,抬眼就是陆哥眸色肃穆的俊脸,这唇昨天才亲了他好久好久,但今天很少,就一两下,陆哥现在捏着他手腕的手昨天几乎是要弄断他的腰,今天却很少搂着他……

顾眠忽地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噩梦了,他梦到那个奇奇怪怪给他们拍照了的男人把他们的事情说得到处都是,然后他就和陆哥就分开了,他跟爸妈离开山城,陆哥回了上海,然后再没见过。

但梦本身又是七零八碎的,不知怎么又变成后来碰了面,陆哥超级落魄地在捡垃圾,他远远的看见了,跑去相认,陆哥却说认错人了。

顾眠真的是光想想,心口就闷地一阵阵地疼,那种呼吸稍微深点就刺痛的感觉无法形容,他想说点儿什么,都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而是睁着一双彷徨又伤心的眼,水色绵绵地看着陆哥。

陆哥也看他,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叹了口气,说:“你真的是我祖宗,说话好不好?你不说我恨不得变成你的舌头替你说话,总得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不好?你这样看我,我也是会害怕的,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