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同其他人说……”楚俏显然也想起来了,低声说。
牧尤给楚俏穿理鞋袜的手顿了顿。
楚俏小声道:“让他们知道了,定然要我们即刻回去。但是妖物还没找出来呢。”
确实,以门派内其他人对楚俏的重视程度,知道楚俏受伤后,应当第一个反应确实是这样。
但是很多时候,妖物邪祟,生性顽皮胆大。这样故意吓一吓修士,或是弄一些什么恶作剧,也有可能。
只是这妖物在楚俏他们如此多修士在场的情况下,还敢在作案现场再次出现,同他嬉闹。看起来胆量着实是不小。
“那你要小心一点。”
牧尤轻声说。
楚俏未察觉少年脸上有什么异样,应下了。
“牧尤,你看看我的脖子后面还有没有什么东西?”
鞋袜穿好后,楚俏撩起后颈的发,又问牧尤道:“我感觉脖子后面有一点奇怪……但是我瞧不见。你帮我看一看。”
牧尤垂目去瞧了瞧,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却变得非常古怪。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非常不愿面对的东西。少年极快收回眼神,不大自然地回答道:
“没有什么……一切都好。”
楚俏“唔”了一声,小声抱怨道:“但是好酸啊。又疼又酸,就像被人掐了一晚一样……”
牧尤本来背对着他收捡茶杯,却闻言,手背上隐约的青筋微微迸了起来。
他的眼神低垂,手指尖端泛青。眼睫微颤中,昨晚镜面里陌生的影子,好像又浮现在了他眼前。
***
今天他们又要出门。
本来师弟们是想让楚俏在客栈休息一下的,但是楚俏比较坚决,说要跟他们一块儿,早点把妖物除了,回门派里面去再休养。
因为扭伤,出门自然只能乘马车。偶尔时不时需要走路&#...
30340;地方,也是牧尤搀扶或者背着楚俏。
以前楚俏觉得没什么,但是今天和牧尤近距离触碰的时候,他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牧尤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分明动作也没有改变,神情也一如往日,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有很多……以前的牧尤可能根本不会做出的小动作。
吃饭的时候,楚俏用餐前让牧尤给他拿巾帕来擦手。牧尤帮他擦了,却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到位到了极致,连敏感的指缝处都擦了好几遍。
楚俏皮肤白,柔细软腻,被沾湿了的巾帕擦了几下——哪怕那巾帕也针脚细腻,柔软无比,但同样还是给磨红了。
白细的指尖,衬着发红的指缝,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当时整个桌子的人都在看牧尤给楚俏擦手,分明是很寻常的动作,牧尤本人的神情也平静淡漠至极,但是楚俏却感觉大家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他被扒光了当众做什么非常不应该的事情。
楚俏想把手收回来,牧尤却抓着他,直到把每根手指的擦得干干净净了,才揉了一下他的指尖,把楚俏放开了。
楚俏:“……”
不得不说当时有一种酥麻得直逼天灵盖的别扭感。
再比如。追寻妖物踪迹,要上山。楚俏的扭伤自然是不能自己走上去的,只得靠牧尤。
楚俏一开始以为牧尤会背他,牧尤却说山上路滑,背的话容易摔跤。改为抱更为安全。
抱就抱吧,楚俏却感觉每次牧尤碰到他的时候,掌心都特别温热炽烫。分明也隔着衣物,那种触感,却仿佛他们俩直接在肌肤相贴。
楚俏不自觉扭了一下,想避开,牧尤却同他说:
“师兄,再乱动容易我们俩一起摔下去。”
楚俏:“……”
于是楚俏只能这么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腰走完了整条上山的路。
借无人的地方,楚俏看了一眼,那腰侧都青了!跟他昨天足踝上留得指印一样深……
牧尤这手劲怎么一下子变大了?……
楚俏回忆他以前在门派里支使牧尤给他做事的情景,好像没有这样用力过。
这么别别扭扭地相处了一整天,一到客栈楚俏立马把牧尤打发出去了。
他不愿意,也不大敢再跟牧尤同处一室。
但是到了晚上,楚俏总是要牧尤在屏风外面陪他一起睡的。这屋子里太黑了,他害怕自己一个人呆着。
躺下后,没过多一会儿,楚俏没什么心思地睡着了。牧尤却仍然静静地闭着眼。
他一直没有睡意,很难以在楚俏的身边进入睡眠。
许久,少年轻声地叹息了一口气,睁开眼。
“师兄?”
牧尤轻声地试探着叫了一声楚俏。
楚俏没回答。
楚俏已经睡着了。
牧尤躺了片刻,慢慢地起身来。他无声地走到楚俏身边。楚俏睡姿不好,很随意。
衣服和领口都揉开了,发丝也在横七八扭中落到了地面。
“师兄怎么这么不小心?”
牧尤呢喃地说。
他俯下身,帮楚俏把垂落的发丝挽起...
来了,放到他的枕侧——
这个动作,如果没有他在挽起后,放到唇边很轻地吻了一下的话,看起来还算平常。
但是紧接着,牧尤的目光又放到了楚俏揉开了着的里衣上。
他冰冷的手指伸出,牧尤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继而淡淡地说:
“我帮师兄把衣服扣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