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逻辑很感人,然而人家就是这么想的。最近说话老阴阳怪气了。
“我的意思是,阿远脾气好,人缘很好的。算我说话不严谨,我改成相信大家会喜欢他。可以吗?”陈玲玲跟葛慧敏说。
r /> “你太想当然了,大概就是你喜欢他吧?别人可不会把他当成一颗菜的。”葛慧敏鼻孔里出气。
“葛慧敏,文艺汇演,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这样没完没了地逼逼叨叨?借着机会就跟玲玲闹?”方圆圆问葛慧敏,“你自己人不在,就算你在,你确定你就会轮上,确定你就比陈玲玲唱得好,她那个在少年宫练了那么多年舞蹈的继姐,上去跳了,最后不也被陈玲玲盖过风头了吗?”
“你什么意思啊?把我跟费雅茹比,费雅茹拿什么跟我比?她算个什么东西?”葛慧敏生气了,她是正儿八经的江城局的子弟,爸妈都是江城局的,而且她爸爸还是领导。
“好了,好了!张老师来了!”
葛慧敏哼了一声:“相信会喜欢?谁会喜欢一个乡下人?”
江城这个城市说包容很包容,毕竟从开埠起,这是个移民城市,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说闭塞也闭塞,这个城市只有市区的人才认为自己是江城人,哪怕是郊区土著,通通都会被某一部分人认定为乡下人。
陈玲玲快速回了一句:“想想你祖籍哪里的,再说这个话。”
葛慧敏瞪了她一眼。
谁是正儿八经的江城人?上辈子陈玲玲也生在江城,不过她爸妈都是从外地过来的,这辈子 陈建强是棚户区的,苏北随着船过来在江滩上落户,庄燕出生在江城,但是庄家是苏南过来开典当行的。
根据解放初的人口普查,江城只有15%的土著,其他都是外地过来的。真不知道这些人的优越感来自哪里?
“同学们,我们欢迎一下新同学。”
教室外,一个高瘦白净的男生抱着课本从外头走进来,早晨的阳光照进教室,落在容远的身上。
“一点点都没有乡下人的邋遢和土里土气,很好看呢!”
“就是就是!”
这个年头农村的和城里的一眼就能辨别,比如爱民叔,成天在地里干活,一张脸又黑又糙。
陈玲玲也闹不明白,她在乡下的时候,容远天天跑外面,怎么就晒不黑呢?
“容远做一下自我介绍。”
容远的笑容温润,看上去就像是个文弱的小白脸的,他说:“大家好,我是容远,来自皖南,很高兴能进入咱们班级。”
张老师笑着说:“去那个位子坐下。”
陈玲玲发现老师已经悄悄安排了一张书桌进班级,这样一来,容远就是单人位了。
容远做到最后右侧一排的最后一个位子,陈玲玲回过头看向他,给了他一个笑容,容远对着她眨眨眼。
这个眼神交流,刚好隔着刘剑,刘剑回过头,看向容远,容远已经打开书在看书了,他回过头看陈玲玲,陈玲玲也拿了笔在摘抄了。
别说陈玲玲回头看他,其他人也是带着好奇的目光看他。
很快广播音乐响起,陈玲玲站起来,等容远一起出去。
人家过来第一天,说是不认对方为兄妹,可都是奶奶的娃,她是地主当然事事要照顾他。
容远快步走到她身边,方圆圆看着他们笑,贴在陈玲玲耳边:“你们不是兄妹,别是……”
上辈子看多了老头子这个女人那个女人,陈玲玲对婚姻没有兴趣,这辈子陈建强倒是给她展示了真爱的力量,可以超越绿帽,可她还是没兴趣,跟容远肯定是姐弟情,不是说这具身体多少年纪,她好歹是三十岁的灵魂了。怎么可能?
陈玲玲拧了方圆圆的腰一把,贴她耳朵边:“别瞎说,我的心里没男生,只有事业。”
方圆圆转头看着她:“哦!是吗?”
这他妈什么表情,有什么可以不信的?陈玲玲加快了脚步,容远紧跟在她身边,到了他们班级的位子,按照身高,容远站在了刘剑的身后。
这是子弟学校,从小学到初中乃至现在高中,八年了,基本上这些人还是这些人。
小时候,大家看着刘剑欺负陈玲玲,到了初中,一个个开始成了少男少女,男孩和女孩互相排斥又悄悄吸引。
那时候的陈玲玲,低着头,胆子很小,在班级里唯一的存在感,就是被刘剑欺负之后,委委屈屈叫一声:“你怎么这样的?”
换来的是全班男生的起哄和刘剑得意的笑容。
在陈玲玲的记忆里,原主很讨厌刘剑。班级的男生眼里却是,陈玲玲是刘剑私人所有。哪怕陈玲玲暴揍了刘剑一顿,这个概念还是没有被扭转过来,甚至这个学期开学之后,这些流言更加喧嚣尘上。
有人戳了戳刘剑:“之前,有人在传,陈玲玲跟个乡下小白脸跑了,你不信。现在人家把小白脸带回来了。”
刘剑冷着一张脸:“那是她奶奶收养的孤儿,就跟家里养的一条狗,一只猫似的,他也配?”
“可你家陈玲玲很紧张人家呦!一直带着他,刚才还为了他跟葛慧敏吵架了。”
“你想说什么?”刘剑黑着一张脸问对方。
“没什么,没什么!”
升旗仪式开始,一个个站直了,仰望红旗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