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教授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也过来了,两人一个是金融分析师,一个是执业律师。都是一个圈子的话题不少,不一会儿,他的师兄,还有本校的另外两位教授也来了。
听见汽车声,菲利普教授出去,大家都往外走,看到一辆普通的雪佛兰轿车里下来一位先生和一位女士。
这位就是上任将近两年时间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联储主席,对了他是P大校友,教授跟这位先生拥抱。
容远在最后被介绍:“这就是Roy。”
“Roy,你好!我看过你的文章《独立央行与通胀终结》。”这位先生握住了容远的手,“你对通胀终结有信心?”
“当然。”容远十分坚定地回答。
坐在菲利普教授家的后院,夏日里啤酒加上烤肉,容远喝着果汁,他跟边上的那位夫人聊了两句。
玲玲总是说,这位主席先生是一位真正有信仰的人,私德也非常好。他在成为联储主席之后,他的夫人还是一位兼职会计。
那位先生跟教授们聊了一会儿:“Roy,你说的明年年底是经济企稳向上的理由,能为我更加详细说明一下吗?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一直坚持这样的策略?”
容远点头:“我要说明一下,这个观点是我女友和我一起分析得出的。我们先从去年的政策和今年你上半年的政策和目前中东局势说起……”
能源危机、货币市场对政策的反应、联储和联邦政府之间的政策矛盾,总统的减税和刺激经济计划,容远说了已经很久,他听下来,听那位先生说:“请继续。”
这是世界经济第一的大国,而现在在大多数人看来他是在和整个国家为敌,他面对的是来自方方面面的质疑。
这一个年轻的华人,他的想法和他是一致,这位先生笑着补充容远所说的内容,让整个思路更加完整,他说:“我想你可以另写一篇文章,让我们在1983年的今天,一起回顾今日的话题。”
“好的,我马上写,写好之后,请教授和您过目。”
回到家,容远兴奋地给庄玲玲打电话,把今天见到这位经济学家和他谈的内容,跟庄玲玲重复了好几遍。
听见容远细述,她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这位先生在做这样决策前曾经经历了怎么样的挣扎,今天有机会听容远说了这一位的想法,实在让人佩服。
她帮着容远一起完善思路,不能是上一篇文章的拓展,这位先生让容远写文章,是借用容远的 笔来向市场释放他将坚定地抗击通胀,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能了解他的策略。
容远写好文章,飞回来跟庄玲玲一起看,两个人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改稿子,每一个单词都细细斟酌。
这是七月二十日,离上次疾控中心发布有五个人出现卡氏肺囊虫肺炎整整一个半月,而过去的十天时间里,外界早有传闻,一种极其罕见的传染病在这个城市传播。
终于,某全国性大报刊在头版头条报道了一条重磅消息,近期发现26例卡波西肉瘤患者,他们有共同的特点,发病原因不明,却有共同特点,免疫力低下,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同性恋或者是吸食某些不良物品的人员。尤其是说了其中一位长相帅气的空少,在飞机上撩汉,导致他的伙伴范围特别广,那些伙伴有好几个中招了。也就可以推断一件事,这个疾病极有可能通过性传播。
最后简而言之,办事儿需要戴套。有一个半月时间足够的发酵,市场终于出现恐慌,一夜之间套子成了抢手货,抢不到套子,抢股票,美股又没有涨停板,而且这个年代的股票市场不成熟。
嗯?也不算吧!哪个年代的证券市场都情绪化。至少这个时代的人可没见过原油跌到负数,涨跌幅熔断机制也没有被推出。
他们的这个股票当天开盘就大涨29%,有人又挖出了庄玲玲和容远接受访谈的视频,立马刚好是应对疾病的话题。
之后股价震荡上行,上涨到51%收盘。
加上之前上涨过一小波,这个股票在这样低迷的环境中,以两个月涨了83%,夺得了涨幅榜首。
而且是跟新的未知原因的神秘传染病捆绑在一起,成了大爆全球的新闻,港媒自然也争相报道,况且这个主角还是他们熟悉的庄玲玲和容远。
除了挖掘庄玲玲和容远投资的项目,包括在港城投资的项目,之前庄玲玲和容远在乔家婚宴上说的话,也被旧事重提。还没两年呢!蔺家已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问题。
还有一帮子狗仔专门博人眼球,压根就不看正儿八经的内容,访谈里,庄玲玲说她身边的女性得过淋病,倒是进了耳朵里,脑子里转了三转。
陈雅茹不愿意去加拿大,一旦去了加拿大,她就会离蔺嘉旭很远,在她的软语温言之下,和全然放弃自己的脾气之后,蔺嘉旭在已经年过四十,只要看见这个孩子,就想起那对粉雕玉琢的双生子,也就允许陈雅茹留在港城带孩子。
十个月的孩子,生得白嫩,想要走路,还没有学会走路的时候,摇摇摆摆跟一只小鸭子似的,别提多可爱。
蔺嘉旭带了孩子回大屋,蔺家老爷子也算是在愁云惨雾中见到一抹阳光了。
新船要下水,债务五十多亿,账上流动资金不足一百万,弘熙国际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电视台里正在放着新闻,一个记者在江城机场新村边上采访路人,那个路人说:“当然知道,是小姑娘的继母,为了害小姑娘,去找了个二流子,二流子反而被小姑娘打了一顿,二流子恨继母,就去找了谢美玉,最后把那个脏病传给谢美玉了,乃么死蟹一只,谢美玉为了自己女儿。”
“等等,那个女儿是不是陈雅茹。”
“除了这个小十三点,还有谁呀?”那个阿姨说得特别开心,“谢美玉为了自己的女儿跟当时基地的领导搞在一起,传给那个领导又传给了小姑娘的亲爹,被那个领导的老婆晓得了么,大闹起来。小姑娘跟着闹,一串大闸蟹全进去了。”
记者还画了图,给观众理清这里的关系,等于又把一年多前的旧事拿出来炒了一遍还不算,还要更加细致的描绘。
蔺嘉祺坐在沙发里看着蔺嘉旭:“跟我们说艰难什么?我们是没本事,但是宜澜就是亏损吗?也没有背这么多的债务。你呢?二十年不到,一时间风光无两,又轰隆隆大厦将倾。带这个孩子过来做什么?我在外面的种不好,你这个就好?也不看看电视里怎么说的?你就这么确认,这是你的种?能确认一定是你的种,就是那个在美国的,他认你吗?”
蔺家老爷子怒吼:“住嘴,现在是共同应对的时刻,能不能不要吵了?”
蔺金年也是心里不忿:“爸,您一直只信他们父子,而对我们父子丝毫不信任,我们最多不会赚钱,他们呢?”
老爷子走过去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张老,卖我个面子,一起喝一口茶?”
对方笑着说:“老兄要请,恭敬不如从命。”
听见这话,蔺老爷子心头总算是宽了一宽,抱着孩子逗了逗,跟蔺金生和蔺嘉旭说:“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去和张老喝茶。”
一家子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笑容,只是这个笑容里,唯有孩子的笑容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