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那边没了声音,沈醇按下了仪器道:“早餐的事就不听你的了。”
“嗯……”通讯那边轻轻应了一声,柔软极了。
沈醇甚至可以想象他红着脸颊的模样:“阿白真乖,对了,我把关于向导的资料还有你需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好发到你的智脑里了,闲暇时可以看看。”
“好。”鹿初白轻轻应道,“早点回来。”
沈醇眸底笑意极深,潺潺暖意流淌着:“好。”
521拍摄着这一幕,黑历史很重要,宿主陷入爱河的模样也很重要。
这里的通讯并没有持续多久,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手上的动作却因此停滞了不少,互相看着时都有一种吃了满嘴狗粮的感觉。
直到通讯挂断,旁边的助手问道:“博士,刚才是您的向导么?”
“嗯。”沈醇笑道。
“你们感情听起来真好。”助手说道,“听说前段时间好像受了点儿伤,已经康复了么?”
“康复了,羡慕的话就自己谈一个。”沈醇笑道。
“我还是算了,我还没有适配的向导。”助手叹气道。
“谈适配的话,孤独终老吧。”沈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
助手:“……您跟您向导的适配是多少?”
“不知道。”沈醇说道。
其他人:“???”
一天的实验结束,沈醇到点就放人,助手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跟坐上车的男人挥手告别:“博士慢走。”
其他研究室的人偶尔出入,在看到时颇有些郁闷:“你们又准点走?”
“博士准点放人,我们不想走也不行啊。”
“羡慕了,我也想去沈博士的科室,工作进度又快,活又轻松。”
“是快,但跟不上思维还是得自己回去补课。”一个助手说道,“我们补课的时间其实是博士自己谈恋爱的时间。”
“谈恋爱?”
“沈博士有向导的事你不知道?”助手说道。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联盟的很多向导要哭了。”
“哭一段也就好了,我就跟你说,博士谈恋爱情话说的那叫一个溜,别说向导遭不住了,我们当时听的都差点儿没遭住,换谁能挨得住那么说情话啊。”助手说道,“我真是长见识了。”
“嗯,学着点儿吧,免得孤独终老……还哭一段就好了。”
“那是哭一段就好了么。”
……
日头西沉,鹿初白正翻着向导的各项简介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信息收拢,正蹲坐在沙发顶端的兔子直接后腿立了起来,竖着耳朵看向了门外,就要它要窜的时候被鹿初白收了回来。
“矜持点儿。”鹿初白起身走向了门口。
沈醇开了门,在看到立在玄关处有几分局促不安的人时笑道:“在等我回来?”
鹿初白看见他时迎了上去,接过了他手上的包道:“工作辛苦了。”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已经被拥住了,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白,我好想你,一进门就看到你很开心。”
鹿初白陷入他的怀抱中,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道:“我也很开心。”
明明才分开几个小时,但好像从未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开始想他了。
“那今天有没有想我?”沈醇松开他时问道。
小向导面颊微红,还是给出了答案:“嗯。”
“阿白。”沈醇唤了一声。
“不能亲。”鹿初白在他的话出来前说道,“哪儿都不能亲。”
沈醇微微挑眉,换上鞋,带上门时把他捞了起来进了家里:“亲不可以,抱总行了吧。”
鹿初白猝不及防,却将手臂环过了他的肩膀道:“你会永远这么爱我么?”
他以为自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的,也因此在问出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是惊讶的,可一切来的太快太好太让人幸福,内心多少会有些不安。
他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醒来的时候本还有些迷茫的时候,已经遇到了这个人,知道他是自己的爱人,然后得到了全心全意的爱。
如果从未得到,不会畏惧失去,最怕的是得到了又失去,爱情这种东西是最不可控的,未来也是未知的,但他却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此时安心的答案。
“当然会。”沈醇低头与他蹭了蹭鼻尖道,“阿白不用患得患失,该患得患失的是我。”
“嗯?”鹿初白发出了疑问。
“忙了一天回来了,亲都不让亲一下。”沈醇悠悠道。
鹿初白没忍住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心脏却一片柔软:“等二十九天后。”
“算的这么清楚?”沈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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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什么?”沈醇看向他问道。
对上了视线,鹿初白的话卡壳,脸上开始蔓延热度,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抿了抿唇,在对方鼓励的视线下捂住了他的眼睛。
沈醇的眼前一黑,听到了那宛如蚊蚋的声音:“跟你接吻……”
轻轻一句,足以心脏灼热,让理智的弦在断掉的边缘徘徊。
鹿初白放下手的时候脸已经红的不能看了:“这个答案还……”
视线对上,他的心脏骤缩,或许是因为离的很近的原因,他能够听到对方砰砰的心跳声还有比平时粗重一些的呼吸声,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深邃极了,平时都是温柔如水夹杂着几分戏谑,可此时却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一样,充斥着几乎克制不住的欲.望,让他浑身都有些紧绷。
他好像惹到他了,但好像又不后悔那一刻的招惹。
“沈醇……”鹿初白轻轻开口时,注视着他的视线转柔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这种话等二十九天后再说。”
非常的严谨。
“嗯。”鹿初白点头。
沈醇笑了一下道:“阿白,我饿了。”
“小波已经做好菜了。”鹿初白说道,“你放我下来先去洗手。”
“你帮我洗,今天捏了一天试管好累。”
“好。”
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爱另外一个人呢?大概是因为彼此都爱着对方,那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结果,而是不断的往上做着加法,每一刻都比上一刻更爱他一点儿。
“这个是阿白切的菜?”沈醇品尝晚餐时看着那长短均匀的菜道。
机器切的也是粗细均匀的,只是长短上没有那么设定。
“你看出来了?”鹿初白笑道,“我做的不太好吃,但切菜还是不错的。”
“阿白切的菜就是比小波切的好。”沈醇笑道,“味道也好,辛苦了。”
“不辛苦,这个对我很简单,还能找找记忆。”鹿初白说道。
“那下午找到了什么?”沈醇问道。
对面的向导默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慢慢来。”沈醇说道,“等过了这几天,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我现在不能出这栋别墅么?”鹿初白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不能出安全区。”沈醇说道,“这里是军方守卫的地方,跟白塔的防御是一样的,没有我的陪同,他们不会让一个未被彻底标记的向导出去的。”
“军方的哨兵没关系么?”鹿初白问道。
他了解了一下向导的特质,未被彻底标记的向导会对其他哨兵的信息素 有反应,且会吸引其他哨兵,尤其是连临时标记和抑制剂都没有的向导一旦陷入假性发.情,对于外界的哨兵几乎是灾难级别的。
以往联盟也尝试过让向导单独出行,但结果相当糟糕。
虽然觉得对于向导有些束缚,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稳定,外出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军方的哨兵受过专业的抵抗训练,不会那么容易失控。”沈醇笑道,“而且驻扎在这里的也不仅仅是哨兵,还有普通人,你身上有临时标记,我可以放心。”
鹿初白手指轻抬,在摸上自己的腺体前放了下来:“嗯,对了,我的智脑好友只有两三个,我以前认识的人很少么?”
沈醇微微敛眸笑道:“你原来的智脑坏了,消息清空了,我不清楚你在白塔里的朋友,等恢复记忆以后带你去重新认识一下。”
“好。”鹿初白应道。
夜晚很安静,别墅里陷入了一片黑暗,连机器人都进入了休眠模式。
地板上响起了极轻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里几不可闻。
黑影没入了房门,在跳上床的那一刻本来安静的被子扑面而来。
那道身影轻跳闪过,房中的灯光蓦然亮起,鹿初白蹙眉道:“谁?出来!”
黑影轻扫,又是极轻的声音响起,毛茸茸的触感划过了被子,九条尾巴散落在床上,啾的叫了一声。
鹿初白看着站在床头的狐狸愣住了,他放松了神经靠了过去:“怎么是你?”
r /> 听着不像人声,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是沈醇的量子兽。
他应该已经入睡了吧,所以还真是半夜控制不住就往他这里钻?
赤狐的尾巴轻扫,踩过来舔了舔他的下巴,微痒的感觉传来,鹿初白摸了摸它道:“你怎么跑过来了?”
怀里的狐狸探头,看向了那趴在枕头上睡成了一团的兔子:“啾……”
“所以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偷兔子的?”鹿初白问道。
“啾……”赤狐眼睛眨了眨,凑过来眯着眼睛就往他怀里蹭。
鹿初白怎么看都觉得很像他家哨兵的德行,偷兔子理直气壮,错了就撒娇卖萌服软一条龙,让人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在这里陪我一起睡不好么?”鹿初白摸着狐狸油光水滑的皮毛道。
对那个男人不敢说的,对量子兽却没什么,想偷他的兔子,那他就拐他的狐狸。
赤狐的眼睛在灯光下水亮的像是翡翠,轻轻的流光划过,啾了一声蹭进了他的怀里,明显同意了。
鹿初白心满意足的拉上了被子,抱着毛茸茸的狐狸蹭了蹭,关上了灯。
只是在闭上眼之前他摸着那柔软的尾巴道:“你真的是来偷兔子的么?”
“呼?”被抱着的狐狸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鹿初白确定了它压根就不是来偷兔子的,想来这里睡还一环扣一环:“坏狐狸。”
不过真的好舒服,他就说沈醇不能过来,他的量子兽完全可以留在这里嘛,可是沈醇从来不提,他也不好开口问他要,结果现在自己睡着了跑过来了。
“呼……”
“撒娇没有用,我不吃那一套。”
“好了,我吃,我吃……”
夜重新变得安静,沈醇做了一个梦,他知道自己在梦里,却又十分清晰的抱住了想要的人。
果然还是变成狐狸比较占便宜。
鹿初白困意渐起,却在某一个瞬间蓦然睁开了眼睛,不,不对。
量子兽的声音都很轻,尤其是这种有爪垫的声音更是微乎其微,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即使醒着也不会听到猫走路的声音一样,他也不应该听得到量子兽走路的声音才对。
可他却在对方进门那一刻就听到了,这样的听觉是跟他以前的记忆有关,还是因为他躺在床上,固体传音更快?
怀里的狐狸尾巴轻轻扫了扫,鹿初白顿时抱紧决定不想了,该想起的时候总会想起的,抱狐狸睡觉这种待遇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
沈醇站在床边,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看着床上侧卧抱着狐狸的人,踢开的被子还有落入被子中几乎分辨不出来的毛团子问道:【它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您昨晚做梦的时候吧。】521说道。
又来了又来了,前脚占便宜,后脚就吃自己的醋。
沈醇倾身将被抱着的狐狸拎了出来,看起来睡的一塌糊涂的赤狐睁开眼睛,其中却没有半分迷茫,反而透着得意。
“做的不错,下次不许了。”沈醇拎着赤狐说道。
赤狐落地,九条尾巴挥洒,再不复之前的小巧,而是身形几乎顶到了天花板,在沈醇低头去吻熟睡的人时,用尾巴将小巧的毛团子卷了起来走出了门外,碧绿的眸中满是愉悦。
“唔……”鹿初白陷在睡眠中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上不来气,嘴巴张开呼吸,却好像愈发上不来气。
好像被人深吻着,虽然心脏跳的厉害,却好像渐渐的有点儿享受那种略微窒息的感觉。
只是手臂去抱时,却好像落空了。
鹿初白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伸到半空的手,脸上一片滚烫。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跟沈醇接吻来着,还……
什么感觉已经不想想象,被子被拉过了头顶,鹿初白那一刻觉得自己有点儿不想活了。
虽然很渴望跟对方的亲密,但是做了那么真实的梦实在是太挑战下线了。
他的手指碰上了唇,在嗅到信息素的味道时懵了,被子被拉下,他坐起来仔细嗅着,确定标记的信息素不是从颈后传来,而是从唇上传来时决定问罪那个罪魁祸首。
通讯几乎是秒接,那边传来了男人特别淡定的声音:“喂,阿白,醒了?今天早饭吃的比昨天早。”
有恃无恐。
鹿初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亲我了?!”
沈醇仔细辨认着那边的情绪,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朝助手打了个手势,走向了休息室:“稍等。”
他关上了门,助手们却纷纷探头:“这是吵架了?”
“可能是夫夫之间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另外一个助手道。
“不是还没有结婚?”
“据说是同居状态,结婚也就是当下的事。”
“博士到底什么时候谈的?之前也没有征兆啊。”
“嗯,你不是今天要出去,又刚经历过假性发.情,把之前的标记都冲淡了,我就想着多做一个。”沈醇笑道,“怎么了?”
“那你咬腺体就好了。”鹿初白捂着自己的脸,他现在对于梦中还有一种极其清晰的感觉。
“那样容易让你醒来。”沈醇靠在窗边道,“而且……”
“那你轻轻亲一下就好了。”鹿初□□神濒临崩溃。
沈醇话语顿住,轻轻挑眉道:“阿白,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轻轻亲的?”
鹿初白的话语卡壳:“我……”
“你睡着的时候标记不会影响到精神体,我特意问的医生。”沈醇语调微扬,“阿白,我走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有醒,你怎么……”
“滴……”
通讯挂断,沈醇看着通讯记录笑意微深,虽然是半梦半醒之间,但小向导应该是做梦了,要不然情绪不至于那么崩溃。
啧……
向导的身体天生适合承受,而几次假性发.情会让他们的身体一次比一次更适合做那种事情,七天七夜当然不是痛苦,而是享受的,也就意味着他们本身会渴望,偏偏还被医生禁止,稍微受点儿刺激,做那种梦倒也很正常。
鹿初白坐在床上,将一旁的被子拢了拢将自己埋了起来。
本来只是一个人羞耻的事,现在沈醇全知道了,这就是头脑不理智的后果。
后悔药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出厂?他好想倒带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