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初白呼吸一滞,手伸出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声音:“阿白,先吃饭,饭后再玩。”
“我没想玩!”鹿初白转头义正言辞道,“我只是把量子兽收起来。”
“阿白想专心吃饭啊。”沈醇笑道,“那我把量子兽也收起来吧。”
赤狐拖着大尾巴走向了他的身边,眼看着要消失踪影时鹿初白伸出了尔康手:“其实不用。”
“可是它一只狐孤零零的。”沈醇从身后抱起了自己的狐狸,坐下时捏着前爪看向了他。
一人一狐眸中似乎都带着波光潋滟的感觉,同时看人时简直是如出一辙,双重犯规。
“阿白。”
“啾~~”赤狐仰头叫了一声。
鹿初白那一瞬间竟觉得自己像是棒打两只量子兽的王母。
白色的毛团重新出现在了桌面上,扑腾着尾巴一骑绝尘,眼看要跳入赤狐的尾巴时,被沈醇的手指拦截住了。
沈醇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小兔子顿时软成了一摊,一点儿都不给鹿初白这个主人面子。
鹿初白吃着饭,那边的一人一宠争相逗着小白兔。
小毛团这边扑腾下,那边扑腾下,颇有几分左拥右抱不知所措的幸福感。
鹿初白:“……”
那只兔子真碍眼。
那是他的男人和他的狐狸!
一顿饭吃的鹿初白后槽牙都快磨平了,饭后完全不顾小白兔的依依不舍,坚定的收了回去,然后抱过了那只油光水滑的狐狸。
手感一级棒,还会舔人和撒娇。
他抱着狐狸,一副吸的如痴如醉的模样,沈醇将人抱起,落座在沙发上直接放在了怀里,揪了一把狐狸的尾巴:“阿白,你是喜欢它多一点儿,还是我多一点儿?”
鹿初白侧头,眨了眨眼睛道:“这不是你的量子兽么?”
“嗯,是啊,但喜欢哪个多一些呢?”沈醇问道。
鹿初白左边看看面前用尾巴撩他手腕的狐狸,右边看看正缓缓摸索着他手腕的男人,迷惑道:“这不就是你么?”
“你看到的是两个。”沈醇笑道,“喜欢哪个?”
鹿初白:“……”
我看你在为难我小白兔!
不不不,不是小白兔。
“喜欢你。”鹿初白回答道。
“那你放开它。”沈醇指了指那只狐狸道。
鹿初白转头看向赤狐,那双碧绿的眸中像是沁了水一样,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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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醇轻轻侧眸道:“阿白好花心呐……”
“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我的量子兽?!”鹿初白问道。
“当然是你。”沈醇凑过去吻了他一下道。
“那你能不能放……”鹿初白呼吸微颤。
“能。”沈醇斩钉截铁。
鹿初白觉得他开始不讲道理了,对付不讲道理的人,就要比他更不讲道理:“那是我的量子兽,你为什么能?”
“因为我的量子兽会陪它。”沈醇笑道。
鹿初白:“……”
赤狐叼着小白兔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沈醇抱着人摊开了图册,看着其上的景象道:“这些都是婚礼设计师送来的设计图,以纯白为主调,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鹿初白看着那些设计图,白色的郁金香打底,浓郁的草坪做衬,教堂也是纯白的模样,一切都是极为纯净的模样。
白色郁金香,纯洁真挚的爱,他们之间可藏着不少欺骗呐。
“喜欢哪一个?”沈醇问道,“要是这些都不行,就让人再设计再换。”
“场地定在哪里?”鹿初白问道。
“你想定在哪里?”沈醇问道,“目前备选的有海心星,碧蓝星,花海星,往周边拓展也有很多爱情圣地。”
“为什么选的都是近的?”鹿初白问道。
“着急结婚。”沈醇笑道。
鹿初白回首看他:“……”
这种答案真的好可疑啊,如果他们之前没有什么问题,不应该这么着急啊。
就算是为了对付鹿家……鹿家的势力很强,即使是沈醇想要强留住未被彻底标记的他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记忆归记忆,他这么喜欢这个人,说明发生的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决心跟这个人在一起,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阿白不着急么?”沈醇问道。
“就定在花海星吧,那块也方便,不用来回折腾采花。”鹿初白看着其上记录的大片郁金香花田道。
“好。”沈醇揽着他往后翻页道,“场地定了,设计呢?”
“这个。”鹿初白点向了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我喜欢这个。”
“接下来就是礼服。”沈醇笑道,“婚礼当天起码要换上几套,纯白色作为婚服,其他再选用其他款式怎么样?”
鹿初白看着上面的图有些微微出神,他轻轻后仰靠在了男人怀里道:“嗯。”
婚礼就是婚礼,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在这种时候还是先抛除那些杂念好了。
“长辈呢?”鹿初白问道。
“我父母在科研团,我会让他们抽空回来的。”沈醇说道,“你这里,让元帅夫妇做见证怎么样?”
“哦……”鹿初白应声道。
这家伙知道他曾经有婚约,也知道他是谁,那个人他称呼为父亲,可真的是父亲么?他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被他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工具,虽然有养育之恩,但没有付出感情的养育之恩是可以偿还的。
婚礼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一个约定的时间,就已经筹备起来了。
场地,设计,服装,菜品的样式,酒水的种类,请柬的图样,以及化妆摄影……零零总总都需要他们去做出决定。
鹿初白原来以为结婚是最简单的事情,人到就好了,事到跟前才发现每一步都需要精心安排,每一步都少不了他的参与。
“嗯,对,挨的再近一些。”摄影师说道。
鹿初白有些不太好意思在别人面前秀恩爱,尤其是无数人盯着的情况下,然而腰身被扣紧时蓦然抬头,却直接对上了男人的目光,咫尺之间,好像要接吻一样。
“好,完美!再亲一下。”
鹿初白被直接吻住,眼睛瞪大时脸忍不住的微热了起来。
这个人真是天生适合生活在聚光灯下,什么镜头都架得住。
“你们的请柬很漂亮,我还以为会选郁金香,没想到选的是铃兰花的火漆图样。”何羡前来帮忙,本意是来传授一些结婚时的经验,结果全程变成了羡慕。
“沈醇说要有我们自己的花。”鹿初白说道。
“他好浪漫,我记得铃兰花的花语也有纯洁真挚的意思,不过主要的寓意是幸福永驻。”何羡笑道,“沈博士真会,我老公当初都是请的设计师,全程零参与,结婚的时候哪有那么多礼服,穿的都是军装。”
“我觉得也很好。”鹿初白说道。
何羡笑道:“他当初还把一枚军功章做成戒指当成了结婚戒指。”
鹿初白觉得他是来秀的:“结婚当天要注意什么?”
“什么都不用注意,准备的再齐全也会有变故的发生。”何羡笑道,“你只需要知道你 是去跟他结婚相守一生的就好,其他发生的变故,都是未来值得回忆的事情。”
鹿初白略微沉吟笑道:“嗯,那婚礼结束后呢?”
“入洞房。”何羡眨了眨一只眼睛笑道。
鹿初白面颊微红:“发.情期还没有到,直接入么?”
他虽然想起了向导的那些生理知识,但是要怎么做也照样是新手。
鹿家的事会有一个了断,组织的事,他的智脑被换过,联系不上,任务失败的后果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他已经找到了爱人,退出是必然的,婚后不再是一个人,再去做这种事情,无异于将两个人都拉在危险的边缘。
“当然不是了,是数红包啊。”何羡笑道,“先数份子钱,然后计划蜜月,等待发.情期的到来,然后完成彻底标记,彻底标记是一件特别快乐的事情,会让冷淡的哨兵恨不得……”
鹿初白伸手制止道:“这件事情你跟陈上将讨论就好了。”
即使经历过假性发.情的安抚,他果然还是没办法像这个人一样直言不讳。
“这种事就是向导之间讨论的啊。”何羡歪头疑惑道,“怎么让自己的哨兵沉迷不已,我怎么能堂而皇之告诉他我这种心思。”
鹿初白:“……”
他觉得陈上将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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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初白一滞,手指微微收紧:“怀孕?”
“嗯,怀孕。”何羡点头说道,“所以如果想多过几年夫夫生活的话,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要不然太容易中标也不好。”
“你跟陈上将就是?”鹿初白问道。
“你很开放嘛。”何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比较黏人,需要老公疼爱,当然想多享受几年单纯的夫夫生活,他也在忙,打算过几年等他那边调职了再要,以免缺失一位长辈的关爱。”
鹿初白微微沉吟,没有贸然开口说话,何羡和陈上将其实已经是很恩爱的夫夫,在他接受过的向导教育里,大多数向导都是一结婚就会生孩子。
哨向体质好,适配率高,会有更大的几率生出体质好的哨兵或者精神力高的向导,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因果循环,一代代的循环下去。
陈上将会想要推迟几年,已经足以让很多人惊讶了。
或许这就是哨兵和向导的命运,结合,孕育。
“以你跟沈博士的适配率,说不定能生出一个很可爱的小向导,我家要是生了哨兵,要不要订个娃娃亲?”何羡憧憬道,“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还是自由恋爱吧。”鹿初白说道。
他不讨厌别人的孩子,也确定何羡这样的憧憬是因为喜欢,他热情的性格教出的孩子一定也会很热情开朗,活泼可爱,但……
即使是跟沈醇,他也没想过要孕育生命出来。
他这个人比想象中更自私,不想让沈醇的目光分散到别人的身上,即使是他的孩子,但哨兵绵延是天性,他或许是想要的。
他也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对孩子而言很危险的父亲。
嗯,确实很危险,怎么想都很危险。
“我会让我的崽加油的,近水楼台都得不到,我就让老公揍他!”何羡说道。
鹿初白:“嗯,你加油。”
……
何羡讲了很多婚后需要注意的事,能用上不能用上的都讲了一遍,零零碎碎的真的不少,比如避孕知识,婆媳关系。
鹿初白将能用的东西整理汇总着,打开商店按下了避孕药的选项。
这种药一颗可以分成两半,进行夫夫关系时各吃一半,可以保证一个月不会有孩子。
沈醇到家时看到的就是窝在毯子上写写画画的小向导,家里只开了客厅的灯,他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看起来干净又认真。
沈醇放轻声音走了过去,探头去看他写写删删的东西,在小向导又点开智脑时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写什么呢?”
鹿初白握紧笔的手一顿,停下了后戳的动作道:“你吓我一跳!”
“看你写的认真。”沈醇探头去看。
“所以故意吓我一跳?”鹿初白转头看他。
沈醇捏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
鹿初白沉默看他。
沈醇耸了一下肩膀道:“好吧,你的反应很可爱。”
鹿初白手指翻转了一下笔,真的想戳他一下:“下次再吓我,我就咬你了。”
“好。”沈醇笑道,“何羡今天跟你说了什么?”
“婆媳。”鹿初白说道,“你父母是哪种性格的人?”
“学术派,一丝不苟的人。”沈醇笑道,“跟陈上将的性格有点儿像,很好相处。”
鹿初白唔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他。
沈醇后仰脖子道:“怎么了?”
“那他们怎么生出你这样的性格?”鹿初白问道。
两个陈上将,大概是比谁能把谁闷死的更快,教出的孩子本该是个小陈,结果是个基因变异的小沈。
“负负得正?”沈醇笑道,“他们不怎么管我,比起我,他们对学术更感兴趣。”
鹿初白轻轻一滞,握紧了笔问道:“那你想要一个家么?”
沈醇握住了他的手,从身后拥住了他道:“当然,我们不是正在组成一个家。”
纸上写着避孕药,买的份量非常多,足以用上好多年。
鹿初白微微垂眸:“那过几年,等我做好心理准备,或许能够……”
“不过我不太想要孩子。”沈醇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道,“总觉得会分走阿白的注意力。”
鹿初白身体僵住,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我不想你为了我丧失做父亲的权力。”
“我不想做,也一直在想如果你想要孩子怎么办。”沈醇抱着他轻声道,“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我喜欢你,爱你,想要独占你,不想让你的爱分给别人一丝一毫,在带你回来的时候,甚至想过将你关在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的地方……”
鹿初白轻轻吞咽着口水,他第一次见识这个男人摒除了优雅和温柔后的一面,轻轻侧头,却被男人从身后扶住了脸颊。
“别看,其实那种心情是很糟糕的。”沈醇抱紧了他道,“但看到你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那样是不对的,关起来只会让你想逃,我想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待在我的身边,只属于我。”
扶在脸颊上的手轻轻松开,鹿初白轻轻侧眸,那双尚未完全退去冷意的眸已然浮现了笑意,他轻轻凑上去吻在了那处眼尾,难以言说自己心中的那种心情。
这个人看着行为是张扬的,甚至可以说是嚣张的,但他的情感其实是内敛的,很多很多的心情都会自己消解,才能展露出旁人无法企及的沉稳。
“我是只属于你。”鹿初白轻吻住他的唇,定定的看着他道。
其实沈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这种深入骨髓的爱让他想要放纵,却又克制住了。
“我知道。”沈醇笑道,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感受着来自于对方轻柔安抚的吻。
“其实我要是跑掉的话,你可以把我关起来。”鹿初白轻声说道,“你可以稍微放纵一些,不用那么克制自己。”
他也在希望牵动自己哨兵的理智,想看他失控的模样。
何羡真的没骗人。
沈醇轻轻挑眉:“阿白,这句话我可以录下来么?”
鹿初白脸颊微红:“你想录就录吧,我还能赖账吗?”
“有个证据比较好。”沈醇打开了智脑道,“可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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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真的好奇怪,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