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建议?”阿雅突然开口问道。
“先给他打麻药,止疼,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这么痛苦的死!”我这句话说得非常中肯,而且没有人会反对,毕竟是他们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好!给他打吗啡!”
一针吗啡下去,老四便睡过去了。
阿雅道:“小心麻醉药的分量,他受伤严重恐怕受不起。”语气中透出一丝罕有的关怀,大异于先前的冷漠无情。
“你还真是个扑朔迷离的妖妇,我现在完全弄不懂了,究竟那是爱还是恨,只知你能给予任何其他女人都不能给予的奇妙感受。”我心里打趣道。
天色愈来愈黑,一百步外的事物模糊不清。
我们终于甩掉了后面的追兵,其实,应该是琪姐故意放虎归山的,她一定在后面隐藏潜行。
星夜下阿雅优美的身形,像只有在晚上才出来活动的幽灵。
摸黑急走三小时后,我们走进了一个废弃的公园,这是一个很老的公园,前门还正常开放,后面一块地方因为年久失修处于荒废的状态。紧挨着这个荒废公园的还有一处爬山虎掩映的老旧建筑。
一列乱石横亘在前方,银钩似的弯月升了起来,洒下淡淡清辉,隐隐约约勾画出一大堆乱石的轮廓。
“这是哪里?”
“那这么多废话!”
他们从两座高耸的花岗岩间进入,我才发觉乱石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三至四米高,小的是由沙砾以至拳头般大的石块。
无数石头杂乱无章地在大地展开。
在乱石中走了一两分钟后,一行人停了下 来。
我目光一扫,见到其余五个人,阿雅却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阿德的神态悠然自得,不时仰首望向满天的繁垦,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有若游子重回到他的家乡。
“看来阿雅的后手就是这里,这个地方很隐秘,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我默然缩在一角,口中不时叹气,潜藏着无限的心事,“但是,为什么选择这里呢?只是偶然吗?”
“阿雅呢?”
阿德勉力睁开眼睛道:“她在照顾着我们的安全。”
如此即是放哨去了,我奇道:“她亲自放哨?”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说完,阿德身一侧,打起盹来。
我装作漫不经意地环视各方,阿德睡得像条大肥猪。
其他人蛤缩在不同的角落酣然进入梦乡,只有仇视我的阿坤处有微芒一闪,瞬即敛去。
阿坤见我望来,连忙闭上。
我心下暗笑,缓步从石隙间穿出去。
阿坤没有制止我。
因为,在我看来他恨不得我逃走,说不定还可以在背后补我一枪。
我警觉提高,从容漫步。
柔和的月色和星光下,奇形怪状的岩石,有若一只只温驯的野兽,或坐或卧,极尽其态。
离开休息地点百多米处,我全身汗毛忽然倒竖起来,心中一凉,几乎要向后退却。原来,在那石头缝隙里我看到了一样熟悉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把刀。
这把刀,我之所以熟悉,那是因为这把刀是佛姐的刀。
没错,是她独有的,专属的刀。
“佛姐?难道佛姐也在这里?”我把这冲动压下去继续前行,愈往前行,这种感觉愈强烈,电流在皮肤表面来回激荡,“佛姐不会有事吧?”
这可能是佛姐给我的信号,也可能是佛姐真的出了意外,刀被遗落在这里。
可是,在我们来之前,她会遇到什么情况呢?我不知道该如何想,只能继续前进,我向左方转去,迂回前进。
转过了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全身一震,整个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景象。
在一弯明月底下,阿雅跪在一块平滑的石上,仰起清丽的俏脸,眼目深深地注进穷苍元有极尽的至深处。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像,以一个凝固了的姿势、捕捉了神秘宇宙里某一刹那的永恒。
冰莹苗条的身体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是那深海中游动的美人鱼,偶尔来到岸上吸收日月的精华。她动人的眼目,空山灵秀般起伏,乌黑的秀发散垂下来,闪着奇异金黄的电光,在黑夜里,分外诡奇怪异。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喘着气,给阿雅那超自然的美景震撼得难以自己。
“她在干嘛?”我诧异地看着她,“这算是在祷告吗?”
“又或者是在祭拜,对天祭拜,向西方,难道是祭拜自己的亲人吗?”
过了一会儿,阿雅起身,她从一个假山旁边走过,进入一个伸入地下的入口。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杂草长满了入口四周,一般不仔细看确实不容易发现这里。
“她去这里干什么?”我抬头一望便看到了隔壁的那幢建筑,它并不高,只有四层,灰白的墙面其貌不扬,应该是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物。
我没有直接跟上去,而是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跟来之后,我才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