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重庆和林婉茹逃远了,两个土匪从地上爬起来,提着枪就要去追,却被九鹰拦下了,道:“不用去追,眼前的美景是海市蜃楼,骆驼全力奔跑,最多能坚持一个小时,几个小时后,我们会在路上看到晕倒的教授!”
土匪们将信将疑,但看到九鹰这么肯定,他们也就不再坚持了。
骆驼平时在沙漠里,一个小时能走上四五公里。但如果它拼命奔跑起来,时速能达到三十公里。冶重庆和林婉茹看到海市蜃楼,距他们并不遥远,于是拼命地催动骆驼,向沙漠中的幻影奔去。
但是实际上,冶重庆和九鹰却是心照不宣。九鹰知道冶重庆此时甩开大队人马意欲何为,他答应成人之美,自然不会追上去。而冶重庆确实故意为之,他明知道是海市蜃楼还是逃了出去,装模作样的演戏。
就当我们沉浸在阿雅的这个故事里的时候,阿雅却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或许,她是在替自己的母亲感到惋惜。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土匪的驼队不紧不慢的行走着,到了下午3点多,驼队忽然变得不安起来,它们喷着响鼻儿,两腿不断地在沙地上踏来踏去,断然不肯前进一步。
不远处,一峰骆驼倒在沙丘下,口里吐着白沫,拼命的想要站起来。刚才一阵疯狂的奔跑,让它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它半跪在沙地上,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几个人凑了过去,有几个土匪在地上打着骆驼,问道:“大哥,这骆驼还有救吗?”
九鹰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希望了,他的肺刚才已经跑炸了!”
双尾蛇带着驼队,远远的从这峰受伤的骆驼旁边绕了过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走吧,看着吧,还会有骆驼死掉的!”
此时,在九鹰的队伍里已经逐渐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氛围。那就是九鹰和双尾蛇的手下开始互相怄气,土匪之中也开始散播着两人不和的传言。
刚才九鹰在处理那几个骆驼的时候,双尾蛇的表情明显是不屑一顾的,在他看来九鹰根本就不该接下这一单生意,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完全是九鹰咎由自取。
不出所料,没走出多远,大家又看到了另一峰骆驼的尸体。又七手八脚地把它埋葬了,驼队这才安静下来。
九鹰与双尾蛇不一样。九鹰是土生土长的沙漠人,从小混迹在土匪圈子里,从一小股势力逐渐壮大,所做的生意就是杀人越货,他在整个北疆地区,有着很高的声望,政府几次实施剿匪,他都靠躲进大漠深处活了下来。而这个双尾蛇则是“土夫子”出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盗墓贼,加入九鹰集团属于“技术入股”,与马天等人不可相提并论,所以他在九鹰集团的领导圈子里属于异类。
因为九鹰认识到土匪行当风险越来越大,所以他想方设法地拉拢了双尾蛇等一批盗墓贼。由于双尾蛇活动的区域大多是边境地区,这个地方龙蛇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与境外雇佣兵势力也是犬牙交错,所以九鹰集团逐渐发展成了靠盗掘古墓发家的土匪集团。
九鹰虽然是名义上的大当家,但是,真正替他盗墓倒斗的却是双尾蛇。从一开始双尾蛇便不看好这一单生意,第一是冶重庆这个人他不喜欢,觉得冶重庆心机太深,九鹰跟他合作弄不好会做了赔本买卖,第二是冶重庆所要找到的这个地方,也有很大的疑点。九鹰集团盗墓无非是为了宝藏,而不是冶重庆心心念念的永生至宝,凭着双尾蛇多年的盗墓经验,他断定冶重庆此行有别的目的,至少不是为了财宝这么简单。
冶重庆的离间计虽然没有奏效,但是九鹰却已经起疑心。他放走冶重庆,也是想看一看双尾蛇的反应。如果双尾蛇没有表示反对,这说明他的判断没有错,那他接下来就有可能对双尾蛇下手了。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冶重庆和林婉茹留下的脚印凌乱不堪,在沙漠里没有骆驼运送淡水,他们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冶重庆心里盘算好了,他已经筹划了多天,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林婉茹得到手,所以,他策划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准备等走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彻底地放纵内心的邪恶灵魂。
而这一切,林婉茹却蒙在鼓里。
“如果不想办法获得淡水、食物,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冶重庆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不是装出来的,为了体验这种逼真的效果,为了刺激内心深处的灵魂,他竟然设身处地地去感受这种死亡带来的折磨,以及人在这种境地下内心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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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两个陌路的男女,不敢生火,在寒冷的沙漠里瑟瑟发抖,这都是冶重庆预设好的剧本。这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演绎着。他们弹尽粮绝,饥渴难耐,人在死亡的边缘时,会卸下所有的礼义廉耻,会卸下所有 的道德伪装,他们会暴露出赤裸裸的兽性,为了生存他们会做出所有可能的事情。
这就是冶重庆的真正目的。
他想要体会这种兽性。
他要借这种兽性来激发自己的潜能,来让自己保持强大的内心。
他扑倒了虚弱的林婉茹,而这个时候的林婉茹已经意识模糊,她只是感觉到了拥抱时候的温暖,以及荷尔蒙催动下的激烈,这种激烈让她抓到了生机,靠着这一线生机能够使自己活下去。
于是,她沉沦了,不管不顾了。
直到天亮,土匪也没有见到冶重庆和林婉茹踪影。到了下午最热的时候,安静了许久的驼队里,突来传来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