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儿在床上探出半个身子,问姒玮琪:“既然林坤是在麒麟坡落下的外衣,那肯定和恒大寿庄脱不了干系,但怎么能找到那施术之人?”
姒玮琪转头望向窗外,徐徐答道:“这‘烧丧衣’就是取要加害人穿过的衣物,加上一道催命符,赶在贪狼星得令之时,烧了便是,可使中此毒术之人魂魄尽数灼烧殆尽,今日正是贪狼映月,施此术之人就在镇子中!”
我听完心中一惊,难怪会感觉邪火焚身,擦了擦脑门上的水珠,一阵后怕。
姒玮琪让我换上老道儿的衣物,和她一同去瞧瞧,我没敢耽搁,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换上了老道儿的衣服,跟着姒玮琪出了门。
抬头看了看天,除了姗姗飘下的雪花,真没见什么贪狼映月。贪狼星当照,皆是刀光剑影,凶在唇舌,又为火险之像,看来这个镇子今晚不会太平了。
姒玮琪踏雪走在前面,我不紧不慢的跟着,看大街两边店铺皆闭户关窗,毫无声息,姒玮琪不断观察着四周,突然在一处庭院前停住了脚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我也想跟着停下。
再瞧这处庭院,朱漆大门,门口挂着一对古怪的灯笼。
“这处人家又高庭大院,没道理用红烛点灯笼。”我也觉出了问题。
姒玮琪表情凝重,上前轻叩了两下院门,我心下奇怪,“这怎么像串门子似的,捉贼还敲门?”
但心中却是佩服,高手就是高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果然听到院内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响起,打开门一看,一个妩媚的妇人探头走了出来,我看完一惊,看这打扮,恐怕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那妇女看见这一男一女先是一愣,又笑着对我说道:“哎呦,这位帅哥想找点乐子?”
我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不行是不是不要钱啊,那我试试!”
那妇女随即变了一副表情:“去去,上一边去,别来给我找茬!”
远处的残花败柳并没有因为一场大雪放弃生机,眼前的妇人也没有因为羞耻远离风花雪夜。
姒玮琪两步踏上台阶,一手急伸进怀中,我往后退了一步,这琪姐该不是要硬闯吧。只见姒玮琪眉头紧皱,拿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了那妇人。那妇人看到钱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对姒玮琪说道:“这钱是好东西,不过我们这儿不招待女客人的,恐怕……”
姒玮琪没有答话,平静的说道:“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给我一间房间就行,别的你不要问。”
那妇人听完显然吃惊不小,但看在钱的份上也没有再说什么,把我俩带到一处房间,又拎来一壶热水,转身走了出去。
姒玮琪在坐在凳上,闭目不言。
“琪姐,难不成那烧丧衣之人会在此处藏身?”
“嘎”,突然听到开门之声,姒玮琪睁开了眼睛,起身向外行去,我也跟在后面。出门一看,正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只黄泥盆子,左右观瞧,看到我和姒玮琪惊得手中泥盆跌落,黄土块伴着一阵黑尘在雪地上开了花。
我看着那黄泥盆子,正是给死人烧纸的冥盆,出敛之时由长子连盆带纸灰一同摔在地上,全当给死去之人打点的过路费。可这妇女在这时候,这个地方端着一个冥盆,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不是那丧衣,就是她烧的?
没等我细琢磨,姒玮琪快步上前,单手劈在了那妇女的大脖筋上,那妇女当即便晕倒,姒玮琪扶住那妇女,向门外拖拽着,我心里确是害怕,若是被人发现不挠满脸花,也非报警不可。
大街上除了一只在远处寻食的野狗,就再无活物,以至深夜,但大雪依旧未停,回到住所,老板娘看到我俩拖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回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继续嗑着瓜子。
老道儿正坐在床上,双脚搭在地面,按照姒玮琪教的方法接地气,看到我们俩带着一个女子风雪夜归,愣在了当场,开口问道:“你们俩出去追凶,怎么带回来一个风尘女子,这……”
“容后再说。”姒玮琪说道。
老道儿听完咧开嘴,尴尬的笑了笑,眼神疑惑的看着这女人,又问道:“难不成就是她施的邪术?”
我看了看老道儿,这小子没少往这些个地方跑啊,怎么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娼妓。撇了撇嘴,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干那个的?”
老道儿呵呵一 笑又开始了长篇大论:“贫穷妇人,胸突臀高;寒贱,骨粗面细;额高唇掀,无夫杀子。这娘们占了个全,贫贱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