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刚已经看出来, 安以农和这个挑衅的家伙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公子哥。打这个人一顿是痛快,可是后续的结果却是没权没势的普通人承担不起的。
“嘘。”他按住张伟,“交给何天潼, 我们就别捣乱了。”
这时候安以农已经想起眼前的人是谁,姓钟, 名启明, 是原主在私立学校上学的时候,带头排挤和冷暴力原主的人。
这个人的家里也是做传媒的,只是远不及何家,偏又处处和何家比, 所以他针对原主, 不只因为个人原因, 更是因为家庭原因。
家庭原因……想到这里, 安以农坐下来, 手拿起勺子:“别来无恙。”
他这个样子反而让钟启明生疑,因为在他的印象中, ‘何天潼’是一个很容易就被激怒的人。
“是啊,听说你转学了。真可怜, 新的学校是不是也很不待见你啊?啊, 对了,这两个是谁啊?你新招的狗吗?”
张伟顿时捏起拳头,又被赵刚死死拦住。
这个人为什么敢这么嚣张?因为他是有钱人,俗话说‘无油炒菜吾会青, 穷人讲野无人听’,有钱就有横行的资本。
“我不像你, 把朋友当成狗。”安以农意有所指地看了他身后三个人一眼, “你现在站在这里, 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不是因为你够能力,而是因为你够好运,投生在富贵人家。
“把自己的运气当成是本事,还要拿着它攻击别人。
“回去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的脸,你配吗?”
钟启明意外被安以农怼了满脸,他气得脸涨红,并且一个箭步到了安以农面前,表情像要吃人。
“你要动手打我吗?你确定?”安以农依旧拿着勺子,慢吞吞挖了一勺带着巧克力的冰淇淋,人却抬起头,带着微笑,“你我这样的家庭,你打我一下,是准备赔给我几家店铺?打一下,割你一块肉,很合算。”
两家矛盾重重,何家想要对紧追不舍、死缠烂打的钟家动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钟家还没有和何家对上的资本,现在闹起来,吃亏的不会是安以农。
之前原主在私立学校的确吃了很多暗亏,导致很多人误会原主仗势欺人打压钟家子弟,但即便那个时候,钟启明也不敢在明面上对原主出手,只能制造一些舆论。
原主是个天真小少爷,被欺负了都不知道怎么回过去,安以农可不是。
钟启明敢打安以农一下,安以农就有本事让家里出头,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私了的事情了。
钟启明的脸白了红红了白,他怎么也没想明白,这个大傻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样刁钻奸猾?
的确,他还真没有胆子主动挑事,回头要是因为他引发了两家矛盾,给了何家理由,他肯定是要被家里人教训的。
钟家不像何家,它是谢九扶持起来的,没有底蕴,而且钟家姨太太多,孩子也多,关系更加复杂。
不像‘何天潼’,他是何老三的独子,再怎么蠢都有人兜底。
想着这个,钟启明甚至有些嫉妒:这个傻子凭什么享受这么好的待遇?
“我先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钟启记明留下一句没有气势的威胁,灰溜溜走了。
进门的时候这样气势汹汹,走的时候毫无颜面,张伟两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依旧低头吃冰淇淋的安以农:“你还有心情吃冰?”
“这么好吃为什么不吃?”安以农笑眯眯的,又成了之前人畜无害的小少爷,“放心,他不敢。”
看他现在的样子,又想到他刚刚的样子,张伟忍不住问:“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善变吗?”
安以农想了想:“倒也没有。我之前和他一个学校,被欺负到退学,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只露出一个‘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什么?难怪你刚转学的时候默不吭声的。那个混蛋小子,让我看到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张伟义愤填膺。
赵刚翻着白眼:“你一年零花钱都不够赔他一次医药费。”
他们玩闹,却都没有问安以农他的家庭背景,虽然他们大概很好奇:打一次架就要赔几个店铺的会是什么家庭。
安以农吃着冰淇淋,回忆着原主在那个私立学校的事情。
那个学校的学生非富则贵,‘何天潼’作为不继承主要家业的三子的儿子,论起身份背景也就是中上。
中上的身份背景,足够漂亮的脸和不够聪明的脑袋,还有过分天真的性格,‘何天潼’在那边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种歧视和暴力不是明目张胆的,而是一点一点像蛛丝网把原主包围,让他窒息,又找不到敌人。
转学的事情是原主提出来的,他难得提出这样的请求,家里很痛快就同意了。
不过原主的父母没有深入了解过原因,以为是那种精英教育模式让不太聪明的原主有压力,所以就选择了相对来说压力没那么大的官立中学。
却不料,官立中学里面还有更加可怕的陷阱存在。
“所以宁可消失,也不想再做一次笨蛋?”
出去的钟启明越想越气,他终究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年,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所以气急败坏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阿标,你说你认识白虎堂的人是吧?”钟启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帮我问问,白虎堂,接不接生意啊?”
“钟哥……”被指名的小弟瑟瑟发抖,钟启明都不敢打的人,他去找人弄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