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1 / 2)

天色渐暗, 月色西沉。

缭绕的黑气时聚时散,紧紧包裹着什么,偶尔传来鞭笞的声响,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吞咽和低咽。

黑色的雾气轻柔地抚摸巫郁年的脸, 又慢慢往下, 无孔不入。

这黑雾与寂殒共感, 极其方便, 又叫他探索了巫郁年更多的地方。他身上的鞭痕越来越多,只是很明显,一开始的鞭痕力道极重, 到后来就变成了猫抓似的红痕。

寂殒若有所思:“主人没力气了吗?”

于是堵在巫郁年嘴里的黑藤慢慢抽了出来。

房间里蓦的响起一道略显急促的喘息声,伴着低低的咳嗽,巫郁年眼角泛红, 攥着鞭子的指骨发白,哑声道:“……给我滚出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扼杀在喉间,寂殒早有准备似的, 虽然没有了堵嘴的东西,但他十分有经验,知道如何叫巫郁年骂不出声。

……

黑藤干燥许久, 终于得到了足够的滋润,每一寸都沾了水光,滴答落下的露水晶莹剔透,只是有点太多了, 地上染了不少水渍。

巫郁年浑身都软成了一滩。

他眼神涣散, 握着鞭子的手也越来越松, 最终再也抓不住, 快掉到地上的时候,被寂殒眼疾手快的捞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头发向后捋了捋,五官深邃而野性,看着这鞭子沉思片刻,认真问:“主人还用吗?”

巫郁年:“……”

狗东西。

他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狗东西还很善解人意的等了他片刻,见他始终没说话,于是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看来主人是不用了。”

他看着鞭子精巧坚硬的鞭柄,以及上面系着的铃铛,好奇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说:“那我给主人用。”

他到底如何用在巫郁年身上的,已经无从知晓,只是这铃铛声断断续续的响了不短的时间,鞭柄似乎不小心泡在了茶杯里,也沾了水。

【阿软:寂殒收回度,百分之八十九。】

/> ——

临去将军府那天的晌午,巫郁年才勉强从床上缓过来劲,他闷咳着,稍稍支起身子。身上的齿印和藤蔓留下的勒痕,在苍白的皮肤上交错斑驳。

周遭的藤蔓消失不见,寂殒也没了影。

地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鞭子放在了他的枕边,像是这里原本就只有他一个人。

“……”

心里憋着的郁气和怒意一下子散了。

巫郁年安静的垂下眼,莫名觉得房间有些空寂。

蓦的,他眼神一顿,抬起自己的手腕仔细看了看。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圈诡异的黑色印记。

细细的像黑藤,但是洗不掉,宛如刻进了皮肤里。

“咳…咳咳……”

肺腔涌起难言的痒意,巫郁年顿时不再纠结手腕上的印记,他紧紧皱眉,在枕头下摸出来了一张锦帕,低咳出一口血。

这血和他往日咳出来带着寒气的不太一样,艳红刺眼,夹杂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缠骨毒,入骨香,血亦然。

中毒者在毒发前一个月,五脏六腑皆慢慢衰败,唯独一副皮囊越加精致。

巫郁年愣怔片刻,慢慢收好这帕子,丢进火盆里,穿好衣服之后,随手拿了桌子上的铜镜——

镜子里的人面色比往常好了许多,唇色嫣红,甚至眉眼间的苍白和阴郁也散去了不少。

他面貌比起少年时变化不大,现在这幅健康的样子倒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少年时候。

巫郁年闷声低咳,起身出了房门。

“大人,”任野和忍春见他出来,连忙迎上。

巫郁年:“嗯。”

任野见他气色红润,脸上露出一抹笑:“大人身体看着比往常好了些。”

巫郁年顿了下,看了眼忍春,慢半拍的点头:“是,忍春配的新药很不错。”

忍春这几日一直在研究缠骨毒的解法,眼下青黑和疲倦十分明显,闻言放松了些,笑道:“对大人有好处 就好。”

巫郁年:“都准备好了?我去将军府的事情,务必不能让出了你们之外的人知晓。”

任野:“……大人,您真的要去吗?”

忍春:“……大人。”

他们见过巫郁年之前换了烈羽军后,从将军府出来的惨烈模样,仅仅只是一晚,大人几乎就去了半条命。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一连在将军府住上一个月,大人会变成什么模样。

巫郁年淡淡道:“我离开府的这段时间,若是有人给我送信,你先代我接了,再送去将军府。”

任野忍不住道:“大人不带我一起去吗?”

巫郁年:“忍春也留下,我自己去,”顿了下,他补充一句,“药可以打包,带够分量。”

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忍春和任野都是他的心腹。若是经常在将军府冒头,那他在将军府的消息怕是很快就会暴露。到时候无法解释,就是欺君之罪。

忍春和任野两个人虽焦急,但无奈巫郁年心意已决,他们按照原本的计划将巫郁年悄悄送走之后,就回了国师府,伪造出国师仍然在府中的假象。

……

巫郁年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跟着侍从往前走了许久,闷咳一声:“我的房间在哪?”

侍从恭敬道:“将军吩咐,您住他的房间。”

巫郁年皱眉,袖中的手慢慢攥紧,过了会,又渐渐松开。

“这位公子,到了。”

侍从将门推开,无声退下。

巫郁年踏步进去,环视一周。

程宿的房间很宽敞,只是似乎太过于精致了些,几案上甚至燃了安神的香料,脚下铺着厚厚的绒毯。

房间里早就候着几个侍女,“公子,奴婢二人侍候您沐浴,”说着就要上前。

巫郁年眼中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往后退了两步,低咳不止:“离我远点。”

侍女尴尬道:“可是您……待会还要和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