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朝冷静对望,片刻后,别过头道:“……我想自己酿。”
花颜佩服得五体投地。
究竟还有什么是皇后殿下不会的?
花颜敬仰道:“您还会酿酒?”
陆雪朝说:“不会。”
花颜:“……哈?”那还怎么自己酿?
陆雪朝又道:“但我若要学,很快便能会了。”
他学什么都是红炉点雪,一点就通。下决心要做的,基本没不成的。
当下的酒,要么太烈,入喉辛辣,要么太淡,味如白水。有些喝不惯烈酒又贪杯的,就没有合适的酒喝。
陆雪朝要调养身体,酒量也差,家人和谢重锦向来不许他碰烈酒。平日里他喝的都是清茶,实在馋了就饮淡酒,陆雪朝总嫌那没味儿。
他实在又菜又爱喝,往年中秋月夜对饮,谢重锦念着年节,一时心软,许他饮两杯烈的,饮完立刻喝解酒汤。
这传统保留到陆雪朝十六岁,那年已和谢重锦成了亲,做事愈发大胆无顾忌,饮两杯酒有了醉意后更是无法无天,敢抱着谢重锦央他再让他喝一杯,不给就抢谢重锦的杯子。
试想平日里清冷骄矜的美人带着半醉染红的脸颊,抬着潋滟的双眸抱着你撒娇:“我今年十六岁,已经成年了,都嫁给你了,为何还不许我多喝几杯?怀允,哥哥,夫君……”这谁顶得住?
反正谢重锦是顶不住,他自己也有点醉意,被美色冲昏了头,不知让陆雪朝多喝了多少杯。
第二天报应就来了。陆雪朝头痛胃痛,苍白着脸下不来床,生了场大病。他又是怕疼的,泪珠子挂在眼睫上,知道自己理亏,还不敢跟谢重锦诉苦,模样要多委屈可怜有多委屈可怜。谢重锦心疼又生气,想骂还舍不得,只能气自己被美色所惑,没顾及到陆雪朝身体,衣不解带照顾了半个月,此后直接严禁他饮酒。
陆雪朝叹气,可他就是爱喝呀。
如果能有一种酒,不烈不伤身,又不失酒味,定会大受欢迎。
给他时间,他一定要研究出来。
但没过多久,谢重锦就被玩家掌控了,陆雪朝也就没心思再满足自己口腹之欲。
现在开了酒楼,这事又可以提上日程。
花颜大为震撼。
——不会,但我若要学,很快便能会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就是天才状元的智慧吗?
谢重锦皮笑肉不笑:“清疏真是抱负远大。”
不许他买酒,就自己酿酒。
真是聪明死他了。
陆雪朝病的那半个月,可把谢重锦吓得不轻,至今想来都自责。他倒好,好了伤疤忘了疼。
陆雪朝保证:“酿的不是烈酒,不会伤身。”
谢重锦凝眉道:“你要酿酒,总要经过百般尝试,如何能保证不伤身?神农尝百草,寻的是良药,还得试出几回毒呢。”
别说酿酒,陆雪朝研发新菜,还会翻车几回。
花颜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场,陛下怎么看起来生气了?
说起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陛下对皇后殿下生气,他还以为陛下是个妻管严呢。
谢重锦带着气:“真要试毒,就拿我试,可别折腾你自己。”
花颜:“……”
他确实不该在场,他应该去狗那桌。
陆雪朝:“……”
他酿个酒,怎么就成以身试毒了。
想来是那回大病一场,让谢重锦真怕了。
想到那回贪杯造成的后果,陆雪朝难得底气不足,转移话题:“今日松鼠鳜鱼卖出去几份?”
话题跳太快,花颜愣了会儿才回答:“九十五份,算上您这份,就是九十六。”
陆雪朝说:“食材不够,卖到一百份就打烊。”
“啊?”花颜不解,“可我们的食材准备得很充分啊……”
有钱不赚,他不理解。
“不止今日,之后招牌菜每日都只限量供应一百份。”陆雪朝说。
物以稀为贵,再好吃的菜,吃多了也会腻,倒不如限量供应,饥饿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