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叶央(2 / 2)

陆雪朝:“……”

得,已经开始疯了。

谢重锦动用了火.药。

原本两军交战再激烈,这些时日因为顾及百姓拖慢再多进程,谢重锦都没有使出这最大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他们都不愿使用如此冷酷强大的杀器。

可陆雪朝一失踪,谢重锦就立刻动用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谢重锦的底线被触碰到了。

陆雪朝失踪,谢重锦一刻也等不得,不再徐徐图之,选择一路连轰带炸,用最快的速度杀上琅城。

幸好谢重锦还理智尚存,给了平民百姓半日的撤离时间,没造成无法挽回的余地。

这半日等待,耗尽他毕生耐心。

想到谢重锦此刻有多焦急难耐,那陆雪朝就更要回去。

“长黎军如今打到哪儿了?”陆雪朝问。

叶央沉声:“跟疯狗似的,一夜就打到了月下城,照着城门便轰,根本不带商量,之后几座城的城主闻风丧胆,都是主动打开城门投降……”

对入侵自己国度的敌国君主,兄妹两并无好感。但谁让自己国家的君主更不干人事,相较之下,这位不滥杀无辜、还冲冠一怒为蓝颜的皇帝,都让他们感到一丝敬佩了。

月下城……陆雪朝想了想之前记过的夜郎地形图,怀允是一路往琅城方向攻打,与他所在的地方恰好南辕北辙。

他现在赶去月下城也来不及,何况怀允救他心切,必不会在月下城停留许久。

在长黎境内,若分隔两地,尚能飞鸽传信,可这里是夜郎,且不说手头没有信鸽,就是有也不知道寄哪儿……

不如直接去琅城等好了,怀允的最终目的地一定是那里。

此地抄近路前往琅城,或许能与怀允同时抵达。

陆雪朝看向两兄妹,道:“在下在琅城有亲戚,将明城回不去,便去琅城投奔。”

“琅城?!”叶语瞪大眼睛,“那可是夜郎最繁华富贵的去处,陆公子看着就不像普通人,果然和琅城沾亲带故。”

“只是……平日里琅城自然是顶顶安全的。”叶语小声道,“如今长黎军奔着那儿走呢,城里的百姓还有达官贵人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来。陆公子要不还是别去了,暂且和我们一起,等这阵风头过了再做打算。我们就住在附近的柳叶村,因为离城近,就跟着一起撤离了,现下长黎军走远了,这儿反倒是最安全的。”

陆雪朝含笑:“叶姑娘消息很是灵通,琅城的事都知道。”

“咳咳!不是我灵通,是我哥哥灵通!”叶语清清嗓子,一脸骄傲,“别看我哥哥现在是个猎户,早些年走南闯北当大侠,行走江湖,可是结交了不少天南地北的朋友,都有书信联系。我哥哥人缘又好,邻里乡亲们有什么消息,都会告诉哥哥。”

“小语。”叶央对妹妹逢人便说哥哥有多厉害的举动感到无奈,眼里却含着笑。

如此么……那能一呼百应,发动起义,就也说得过去了。陆雪朝垂眸。

叶央又对陆雪朝道:“小语说的是,路上太危险,陆公子要不还是跟我们一起住下?”

陆雪朝摇头:“多谢两位好意,只是在下有一定要去的原因。倒是二位……今后就打算一直住在村子里?”

“不去村子里,还能去哪儿?我一个人倒是能四海为家,总不能让我这个妹妹也跟着吃苦漂泊。”叶央苦笑,“现在这世道,指不定哪天睁眼就成了亡国奴。说的难听点,皇帝换了谁咱们百姓日子都是照样过,现在龙椅上那位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换了也好,只愿长黎那位……能真正看到民间疾苦,让大家日子好起来。”

都说夜郎兵强马壮,可百姓要的,也不过是吃饱穿暖。

陆雪朝不得不开口:“也许那位……并没有吞并夜郎之心。”

谢重锦进攻夜郎,一为自卫,二为复仇。

前世灭国血海深仇,他要手刃崇兴帝来报仇雪恨。

谢重锦睚眦必报,却从来不是一个热衷于开疆拓土、野心勃勃的皇帝。他只想将自己的国度治理得国泰民安,对异域的土地毫无兴趣。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然迟早要再分,朕统一了又有何意思?”谢重锦如是道,“多管那一寸地方,朕便要多忙一分,陪清疏的时辰便少一分,这买卖太赔本,朕不干。”

陆雪朝那时道:“你这话记在史书上,我便是误国的千古罪人。”

谢重锦道:“朕不让史官写你坏话,他可以写我的,不能写你的。”

陆雪朝:“……”

好幼稚啊,怀允哥哥。

……

“怎么可能?”叶语不可置信道,“他都要一路打到琅城了,还不想吞并夜郎?那他打什么?就为了要回他的皇后吗?”

陆雪朝平静道:“不无可能。”

至少突然这么八倍速快进,定是因为他。

叶语:“……”

她不能接受事业型皇帝其实是个恋爱脑的事实。

“有句话说的对,皇帝换了谁百姓日子都照样过。”陆雪朝道,“只是日子过得好不好,却是不一样的。”

“能当皇帝的,不一定非得是另一位皇帝。”陆雪朝看向兄妹二人,视线落在叶央身上,“任何人都可以,你可以。”

他又望着叶语:“你也可以。”

叶语惊讶地指自己:“我?啊?可我是女子诶!”

“女子又如何?栖凤与乐央都是女子为帝。”陆雪朝道,“任何人只要有思想,有能力,都可以去改变这个世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掀开寒衾下榻,显出一身清瘦的风骨,行至屋外。

叶语追上前两步:“陆公子这就要走了吗?琅城路途遥远艰险,你一个人上路太不让人放心了……”

陆雪朝回眸,莞尔一笑。

“路途虽险,在下有一牵挂之人,他亦在惦念我。”

“我得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