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燃了一盏香炉, 烟雾缕缕从香炉镂空的缝隙里缭绕而出,罗汉榻上身着蟹壳青大襟袍的老者与一锦衣少年对坐手谈。
“繁青,怎么发现的?”裴寄清在玉棋盘上扣下一颗白子,慢慢悠悠地问。
“吴鹤月请不来叶天英, 但您可以。”
少年随后落下一子。
裴寄清闻声, 一张苍老的面容便浮起笑意,他摇头微叹, “好小子, 我就知道你连我也要查。”
若是换了个人, 只怕还查不出他与叶天英之间的交情。
“所以你才故意受了他那一刀?”他捻着棋笥里的白子,抬头。
“您让叶天英被吴鹤月请到仙翁江上,不就是想让我演这一出吗?”少年仍在看他落下的棋子。
“嗯, 演得好。”
裴寄清落下一子,“若非如此, 你父皇怕是不会这么快将太子之位交给你,他这一局是败给你了。”
谢缈扯了扯唇,“我去缇阳前,舅舅才说, 我们两个要让他不好过,可我竟不知,您何时又跟他是一丘之貉了?”
“一丘之貉”这样的字眼着实有些刺人耳朵, 但裴寄清却并不生气,他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口茶,才道:“繁青,你我都清楚, 那张太后, 和小皇上守不住这大黎仅剩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