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相对比,后者的可能性更加大一些,毕竟它和宁城的每一次接触都是有风险的,没必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自己来。
不过即便只是一个手下,也是戚依白的成功。
戚依白并不怕他,反倒是还有点期待已久。
只是宁城完全没有开门的意思。这个世界大概是这么多个玩家世界里为一个不被游戏所控制的,这里面的一切都是宁城自己创造出来的,所以他当然也知道戚依白今天只买过两个东西,那就是特质鱼缸和翻车鱼。
像是这种戚依白网购的东西看起来是快递员送到的,但其实都是宁城自己变出来的人。
所以如今忽然出现的是这个完全不是宁城计划之中的存在,也就没有可能是什么快递员。
那两匹狼还在向前,戚依白就趴在窗户上看戏。
黑衣男子一次次敲着门,看起来很淡定,是从逐渐加快的频率来说,他应该是慌了的。
“可能是我的翻车鱼到了。”就在狼要咬伤人的时候,戚依白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忽然想起来,我刚买的。”
宁城不打算给戚依白解释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送快递的这件事,既然戚依白这么说了,他也就打开了门。
...
黑衣人努力保持着之前的冷静,可是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担忧。
他不失狼狈地逃窜进了屋子里,前脚刚把门关上,后脚面前就差点撞上了玄关的墙。
玄关的墙上挂了一张门神的画,是六岁的戚依白自己画的,正因为是小孩子的笔触,所以看起来格外辟邪,让她父母很喜欢,挂在了墙上。
戚依白从没觉得这是一种夸奖过,这会儿脸上却带上了笑容。
“我下去看看。”她说着,从椅子上下来。
宁城却道:“还是让我来吧,这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带,连个包裹也没有,不像是快递员,还是让我去和他说吧。”
戚依白看着黑衣人努力镇定下来,向上看去的表情,清楚他是来找自己的。
只可惜了,交手都要讲究一个推拉,她想要见到那个“它”,可却不是以这种方式。对方有备而来,她又不能暴露,所以最好的决定确实是让宁城自己去解决。
如果她因为急于想要抓住幕后黑手而和黑衣人单独聊天,那不仅仅会引起宁城的怀疑,还有可能会把自己的计谋完全展露于别的眼皮子的底下。
心里这样想着,戚依白嘴上却道:“不就是个快递员吗?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可能是它带来的是翻车鱼苗,所以还比较小的原因吧。”
“那也要确定一下,你以后如果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的话也要小心。”宁城顺势道:“起码要确定别人的身份。”
“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让AI去就行了。”戚依白道:“但这会不一样啊,我感觉他明显有话要说,说不定是要交代我两句鱼究竟怎么饲养呢。”
“如果需要交代也大可以只和AI说。”她越是这么说,宁城就越是坚决:“养鱼很麻烦,我和AI辅助你,你负责多欣赏一下就好了。”
戚依白仍旧不服气地看着他,宁城便带她到了楼梯口:“你在这里坐着,也能听到我们都说了什么。”
这正合戚依白的意,她故意假装不乐意地皱了皱眉头,很快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
宁城确定她不会乱动后,才走下了楼梯。
戚依白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我看起来像是有多动症的人吗?”
宁城听到了,回头对她笑了笑,并且做了一个就行:“等我回来给你看鱼。”
宁城的所有笑容在转过身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他走到黑衣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黑衣人就向着戚依白投来视线。
戚依白想着闲着也是无聊,总得给人添点堵,于是用光脑打出一行大字:带我的鱼了吗?
黑衣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又看了眼宁城,实在是顶不住他的压迫力,想要离开。
可任务没完成,他只能暂且留下,却频频向戚依白投来视线。
宁城每每回头,都会看到戚依白一脸无辜地趴着。
门外的狼叫声愈发大了起来,宁城的声音被遮盖住,但是戚依白从黑衣人的脸上看到了惊恐。
戚依白就又用光脑写上几个字:找我聊天要命哦,下次再来的话记得想好。
黑衣人本来都在思考她是不是没问题了,看到这句话再次陷入了怀疑之中。...
越着急才越容易出错,否则黑衣人也不会送上门来,戚依白觉得“它”还会有动作,所以不能把自己装点得太过清白。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他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却不想那句话在这个瞬间又换了,变成了一行:每带鱼你来做什么?
黑衣人彻底被搞蒙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眼花了,正想问一句的时候就被宁城直接推出了门外。
他着急地开口:“我怀疑你的妻子想要离开,他想要逃走!”
宁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仍旧把他丢了出去。
在狼的嚎叫之中,他淡淡道:“那也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宁城回到楼梯口的时候,戚依白抱着膝盖蹲着,似乎是在笑。
“怎么了?”宁城问。
戚依白抬头:“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个家伙太傻啦!”
她乐个不停,宁城找不到理由,想要出口的询问也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看她难得这么开心,宁城决定暂时不扫兴,虽说不知道理由,但她开心他就有全部理由去感同身受。
于是他提议:“不如明天出去玩玩吧?”
“比如?”戚依白说着,可能是因为心情太好,几乎是随口就接上:“你想要和我约会吗?”
“……可以吗?”宁城倒是没想过,不过也确实,他们明明是夫妻,但是却很少一起出去,偶尔也就是去趟商城,两个人之间别说是粉泡泡了,什么也没有。
戚依白托着下巴道:“那就去人多一点的地方吧,家里太安静了,只有我们两个。”
“还有猫猫。”宁城把布偶猫抱了起来。
戚依白这会儿心情好,看猫猫就是自己的宝贝,她眉眼带笑地抱过来:“今天过得怎么样呀猫猫。”
“现在都晚了,一天都要过去了,你才想起来问问它么?”宁城问。
戚依白顿时鼓起了腮帮子:“你是在质问我吗?我这一整天心情波动那么大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
宁城刚要接话,戚依白就又道:“不对,你承包的都是不开心的那部分,开心的那部分是我自己创造的!”
宁城问:“那我还可以挽回吗?”
戚依白双手抱胸:“看你表现。”
“我刚表现还不算好吗?”
“赶走一个假快递员而已,算什么好?”戚依白问。
宁城便道:“今天是满月,要一起去草坪上坐坐吗?”
“刚刚不是还有狼吗?”
“他们吃饱了,大概就不会来找我们了。”宁城脸不红心不跳。
戚依白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停!”
说完,她嘟囔着:“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在院子里看到一具尸体,我们还是期待他能顺利离开吧,断条腿也就足够了。”
毕竟如果是她被黑衣人套路了,那可能就不是断条腿那么简单的了。
宁城答应下来,又问:“那看月亮呢?”
“也许就是满月,狼才会这么暴躁。”戚依白想着,还是答应道:“我们搞个投影仪去看电影吧,满月这种日子看恐怖片最合适了。”
宁城打了个响指,AI机器人们就去准备布置。
戚依白则在心里给宁城点了个赞,看恐怖片倒是其次的,熬夜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是周六,按照西方的算法,周日就是新的一周了。
...
她的上一个愿望刚被实现,戚依白就已经准备好了好乘胜追击,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离开这个副本,她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
黑衣人暂时离开,这段时间应该也不会再回来,除非“它”下定决心要亲自出场。
但从黑衣人离开时的样子来看,戚依白怀疑对方未必能有这个胆子。
把双人躺椅放在了家里的花园里,戚依白抱着枕头,两次试图把宁城赶下去都没成功,最后只能和他一起坐在月光之下看着星空已经天上的投影。
这个世界里还真是月亮都能被宁城操控,起码从肉眼可见的角度来看,圆得像是渣男会画的大饼。
戚依白裹着软乎乎的毯子,这种配置看恐怖片最合适。她胆子其实不是很大,但是这部片她已经看过了很多遍,所以完全记得剧情,也不会觉得多么害怕。
戚依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糯米粽子,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看这部剧的时候也是和宁城一起。那会儿她可真是被吓得不轻,一边害怕得发抖还一边要看,最后在结尾的时候成功把自己的眼泪吓了出来。
因为太丢人,她在那之后好几天都没和宁城说过话。后来他们每次看这部电影都会回忆起这些。
戚依白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有这么多回忆了。
结果有些憨憨就这么忘了个干净,真是欠打。
时间一点点过去,零点的钟声想起。
戚依白有点困了,她迷迷瞪瞪地微微侧身,轻轻戳了宁城一下:“喂。”
“嗯?”宁城偏过头来看她。
戚依白小声道:“你有没有什么觉得遗憾的时候。”
“比如?”宁城问。
“比如看电影的时候,却没有爆米花。”
宁城从椅子上给戚依白拿了一包过来:“吃这里的。”
戚依白抱过来:“再比如手里捧着爆米花的时候,却没有可乐。”
宁城又拿了一杯可乐出来。
戚依白像是把他当成了百变仓库,继续道:“再比如喝着可乐却没有炸鸡?”
下一秒炸鸡也出现在了戚依白手里。
戚依白又道:“吃着炸鸡的时候电影没到高潮。”
宁城扫了一眼:“那可能得等一下。”
戚依白继续说:“电影到高潮的时候,却没人跟我求婚。领了证之后却发现就连细节都不记得了,婚礼也没有办过,蜜月也没有,甚至没有和双方的家长好好坐下来聊过……婚纱也没穿过。”
这一句话来得有些突然,看起来像是心血来潮。
实际上,戚依白却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并准备到了现在。
宁城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戚依白没等他问自己原因,就摸了一把口袋里的小纸条,在宁城的视线下走到了那个愿望箱的面前:“所以,可以帮我实现吗?”
“我想要回到领证前,重新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在和甜甜喵聊天的时候,戚依白就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
在游戏之中,所有玩家的称呼都是“妻子”,所有的npc的称呼都是“丈夫”。
所以...
是不是说明,如果玩家想要离开游戏,摆脱自己玩家的身份,就必须要摆脱妻子的身份。
可是离婚又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选择也就只有一个。
——利用自己手头上所有的资源,尝试回到结婚前。
而戚依白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这个理由。
而她也笃定了宁城一定会答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