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艾米莉亚所说, 萨列里是一个在马背上建立起来的家族。
萨列里家族本来是一个普通的经商家庭,但随着帝国遭受敌国入侵,第一任被封为公爵的萨列里先生参与了这场战斗, 并无私地捐赠自己家产用于为自己国家士兵购买兵器和军粮。
他的行为深深地打动了国王,当战争结束后,萨列里家族也随之获封, 得到了公爵的荣耀——国王将自己的妹妹也嫁给他。
这是萨列里家族荣耀的开端。
他们正式成为贵族阶级。
几百年来, 萨列里家族始终守卫着这个国家, 人民, 土地;当贵族和王室的权限过重而影响到国家的正常发展时,萨列里家族站在政治家一边,推动君主立宪制的实行, 削弱国王权力,由政府和议会再度掌握治理国家的权力。
只要为了帝国的未来, 他们可以牺牲其他少部分人的利益。
也是为了帝国, 萨列里家族会清除掉那些背叛国家的人。
这一代的萨列里兄妹,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鞭子, 接受着特殊的家族教育, 他们会用鞭子抽断那些背叛者、叛国者的骨头。
萝拉趴在车窗上, 手掌心已经完全贴在雾蒙蒙的玻璃。呼出的颤抖热气把玻璃上的雾霜全部融化掉, 手指顶端和掌心的热度和汗水在这些弥散的雾气上勾勒出更加美丽、婉转的画。
凯撒自身后伸手捂住萝拉的脸, 包括她的嘴唇,并没有捂住鼻子, 留出可以呼吸的空隙。萝拉恍然间想起阿尔法狼, 想起在首相官邸时上过的基础知识课, 想起课上老师为了说明Alpha和Omega的区别而播放的狼族纪录片。
阿尔法狼和雌狼为了种族繁衍而做出的事情,和人类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的骨头成结,同样的锁住,同样的独占欲。
不能将其称作为“爱情”,Alpha和Beta、Omega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的攻击性、野性、兽性。
萝拉贴在玻璃上的手开始发红,因为过度摩擦和车内外不同的温差,手掌心很快泛起一阵不可明状的痒,像女歌手低声婉转对情人吟唱的歌曲,像此刻凯撒的呼吸,声音,触感。
萝拉闭上眼睛。
她恍然间想起纪录片中的最后一幕,逃离狼群的雌狼向远方疯狂奔跑,愤怒的阿尔法狼赶上,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将雌狼成功压制,毫不犹豫地咬穿她的咽喉。
凯撒咬住萝拉腺体。
他说:“不许背叛。”
森林的黑夜沉寂幽暗,像是大海深处,伸手不见指,树叶如同浮游生物,沉默摇动,浓荫深处的人语兽言似海水波浪。
萝拉是坠海之人,扯住凯撒往下沉溺,直到底。
她在海底渴望光明。
-
萝拉在深夜才抵达萨列里庄园。
她用手指尖触碰着车玻璃窗,上面的雾气已经消失了,温度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她若无其事地问凯撒:“这是你作为上将的最后一晚吗?”
“明天才是,”凯撒说,“后天早晨。”
这种事情不需要隐瞒萝拉,这是向所有国民公开的消息,她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
后天,凯撒正式担任国家首席执行官。
凯撒不会向萝拉讲更多关于政治、军事甚至于这个国家的事情,萝拉承认自己的失败,除了少部分阿斯蒂族人,她并不能够从凯撒身边获取更多权力、更多信息。
萝拉穿着新买来的裙子,轻轻合拢双腿,她低头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垫在下面,避免弄脏干净的新裙子。
这条裙子刷的不是凯撒的卡,而是艾米莉亚送她的呢。
凯撒没有动艾米莉亚的那几个纸袋子,衬衫和西装将他束缚起来,像是给阿尔法狼戴上嘴笼,将野兽暂时关押。
萝拉用掉了两包纸,还是没有阻止溢出。她对此感到一点点不开心,皱着眉,重新拆开新的纸巾,用断掉的指甲将纸巾封口处的圆形封条打开。
好不容易留长的指甲断掉了,她拆了两次才弄开。
低着头,萝拉问:“刚才的那个姐姐在生活区会遇到危险吗?”
凯撒说:“你给了她足够的钱。”
“外界呢?”萝拉侧脸,“您升职后,对他们会有什么影响吗?”
凯撒平静地直视前方:“这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萝拉。”
萝拉不说话了。
凯撒不会将政治上的事情讲给她听,他保守秘密如此完美,不为所动。
这块石头,除非打碎,不然不可以被利用。
萝拉一开始在想,凯撒晚上已经快乐过一场,晚上应该不会继续去她的塔楼。可惜凯撒做出的事情往往出乎萝拉所想,凯撒径直将车停到她的塔楼下面。萝拉抱着属于艾米莉亚的购物袋,试图告诉凯撒:“我要将东西给艾米莉亚送过去——”
“已经零点三十分,”凯撒说,“艾米莉亚睡了,明天再送。”
这样说着,他帮萝拉将衣服拎上塔楼,将她推倒在床上。
萝拉睁开眼睛,没有开灯,她说:“听说Omega被标记的时候不一定会痛耶。”
凯撒双手撑在她旁侧,他冷静地审视着萝拉的脸,半晌后,俯身,一个吻落在她脖颈处。
凯撒说:“或许。”
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就两个不参杂情绪波动的两个字,萝拉拱起身体,像煮熟的虾米。她想明白了。她不排斥被标记时的触感,但也不是很喜欢。
萝拉不能够用语言来详细描述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凯撒上将的确算得上温柔地亲吻了她受伤的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