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呢?这着实是一个好问题。
他们现在根本不是握着同一根笛子的问题, 而是顾应在那瞬间通过两人都握住笛子的动作反控制住了季玄。
明明身上什么都没有,季玄却如同被一股不可控的力量给限制了行动,只能一动不动地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不过瞬息之间狩猎者与猎物的身份就这么倒转了过来。
顾应靠近, 热乎乎的温暖吐息暧昧地喷散在少年精致的耳廓间, 看着那薄玉一般的耳朵明显地一颤,顾应兴味浓烈, 刚刚被冒犯的不悦也消散了许多。
顾应抬手挑起季玄下巴, 轻笑着道:“刚刚不是还挺嚣张,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季玄略微偏过头, 想要避开男人的呼吸,不过被不知名力量禁锢的他根本动都动不了,只能收起自己的嚣张,扬起笑脸,“前辈, 我这诚心邀请你一起游玩, 你这般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妥?有吗?不是挺好, 在下不也在诚心邀阁下说话。”顾应可没忘季玄刚刚的嚣张气焰。
季玄一脸无辜的模样, 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顾应,一般人就受不了这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可面前的人硬是铁石心肠到不仅面不改色, 还把季玄身上的压制加强了一点, 生怕季玄弄出其他幺蛾子。
如果没记错他跟霍无厌好歹还是契约对象, 结果对方这么防他,难道不应该他这个不清楚顾应具体身份的人对其多加小心吗?
季玄见卖乖示弱这一套没有用, 马上就改了策略, “前辈, 你觉得我会只在你身上用这么一点小小手段吗?”
顾应皱眉,语气不善,“什么意思?”
“你看,方才那束缚你可是轻而易举就挣脱了,我这边与阁下非亲非故,萍水相逢,自然不可能只靠这么点东西就敢把一个化神强者留在身边,我自然还有其他后手。”
顾应在季玄说这话之前就快速用神识感受了一下身体有无异常,可一切如常,根本没察觉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将人压在身后冰冷的墙上,顾应眸色晦暗,“你在诈我?”
“不敢。”季玄仰起脸,视线落在顾应那张线条明朗,皮相出众的脸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实不相瞒,在下是玩蛊的,毒术也算精通,下毒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顾应微蹙的眉头锁的更紧,“在下身上并无什么毒素在流动。”
“那之前的毒,阁下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吗?最后不还是被我迷晕,当然阁下要真觉得我是骗你,那我也没办法,阁下大可以把我杀了,相信用不了片刻阁下便会七窍流血而死,我这毒不仅会让人七窍流血,还会使人身体溃烂,如万蚁噬心般疼痛。”季玄说这话时,唇边还带着笑,似乎还挺期待顾应惨死的模样。
顾应唇角轻抿,嘴中发出一个语气声,似乎在笑,但那双寒凉的眼中并无笑意,“骗我?”
“你猜。”季玄唇边笑容愈加灿烂。
顾应微微眯起眼,一时间竟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毒,要是季玄信誓旦旦地说绝无欺骗,顾应十之八九会觉得这是谎言,可当季玄模棱两可的时候,顾应反而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
“如何证...
明我中毒了?”
“前辈试试用力按压自己的脐下三寸,看是否是隐隐作痛,那毒我可就下在了那里。”季玄眉眼弯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顾应皱眉,依言试了试,果真如此。
“把解药交出来,绕你一命。”顾应将人往墙上压得更紧,夺过季玄手中白玉笛,刚好把那笛子架季玄脖子上。
“这解药有倒是有,可前辈这么粗鲁,把我都吓到了,我这边可不怎么想为你解毒,前辈不如说几句好听的来试试,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愿意为前辈解毒了呢?”
顾应半眯着眼,揣度着季玄神色,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戏弄之色。
“玩我?”顾应敛去了眸中厉色,声音放得很柔和,轻得像在哄小孩儿,“再给你一个机会,别搞什么小花样,毕竟我并非真的要把你怎么。”
顾应笑得温柔又缱倦,但一般人看见这样的笑容只会想倒抽一口凉气,毕竟温柔说着这话的顾应身边多了许多黑气化作的毒蛇缠绕着季玄。
“前辈,这是在威胁我吗?”季玄睫毛微颤,乍一看有点像被那蠢蠢欲动的毒蛇给吓到了。
顾应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从季玄的话里听出来一点委屈的味道。
“不过威胁也很正常,毕竟要是我被人下了毒,可就没法这么心平气和地与人说话。”季玄语气谈不上失落与否。
看着季玄脸上重新浮现的笑意,顾应才算反应过来季玄在寻他开心,手上正要不客气的给某个满嘴胡话的人一点教训,就听到季玄又道:“其实解药就在我的唇上,前辈可以来试试,当然我的唇上也极有可能有更毒的药,就看前辈敢不敢赌了。”
顾应瞥了季玄一眼,只见季玄眼中含笑,唇角还翘着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似乎挺期待有人吻下来的模样。
“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中毒,对吧。”顾应眯眼,用手扼住对方下颚,手上毫不留情地力度让季玄眼上再次沾染上泪水。
不过略重的力度就让对方白皙如玉的脸上再次多了两道红痕,顾应一面觉得人娇弱,一面手上的动作略轻了一点。
季玄轻轻叹息了一句,“其实我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唯有中毒这一个是真的。”
顾应闻言身体一怔,觉得季玄怕是又要吐一口白烟出来,正欲后退,那种跟之前如出一辙的眩晕感率先笼罩了他,男人手脚无力,身形不稳地往前倾,方才那种笼罩季玄的无形力量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