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房雨琪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很喜欢余乐,而且这也是她的工作。
今年冬奥会,余乐的训练任务重,比赛场数多,所以难得回国一趟,回来了还要让他抽空配合拍广告,想着就心疼。
所以房雨琪打算在过去拍摄的照片里,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照片来用,要实在不行,她就带着团队一起出国,到赛场找余乐。
一想到这个可能,房雨琪就忍不住笑,但很快理智回归,不行,不能这个时候打扰余乐,尽可能的还是从以前的资料里找到能用的吧。
房雨琪这边儿一忙就是两个小时,临到深夜才疲倦地睡下。
而在千里之外的魔都,刘星正醉醺醺的从会所里走出来,代驾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他,他东倒西歪地坐在后座,车子才一启动,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刘星晕晕乎乎地听电话那边的人说:“……他们分了国内组和国外组,国内组下周比赛结束,获得前三名的选手都会去R国参加洲际杯,但国外组的会回国休整半个月,准备世界杯的比赛。这期间还有X-games的比赛,目前名单还没有出来,大概要等R国的比赛结束后才能清楚。”
刘星虽然很晕,但还是努力把话听完,并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说道:“算了,你帮我定明天飞米国的飞机票吧,既然他要回来,得赶在那丫头之前接触他。”
对面的人说:“其实柴明在一直在国内带队。”
“知道,你订机票就是了。”
“为什么一定要找余乐?”
“我有我的想法,柴明这边儿你们继续接触,我做我的事两边一起来。”
“也好。”
挂了电话,刘星摊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神,眼睛眨着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刘星往机场去,房雨琪也带着她紧急张罗的人,去往京城的飞机场。
今天一早,策划组那边就给房雨琪打了个电话,说是她昨天夜里发过去的照片都不能用,今年冬奥会,国家队发了新的队服,房雨琪手里都是老队服的照片。
其实也可以等余乐回国再说,到时候可以把其他人的照片一起补上。但房雨琪一想着能出国找余乐,心就怎么都安分不下来,原本还缺点儿出国的理由,现在理由送上门,她就拒绝不了了。
“我带着人出去一趟吧,余乐这次比赛拿了冠军,今天肯定上头条,你们做好前期准备,我拍了照就发给你们,争取赶上这波红利。”
“……也行。”
于是销声匿迹了三个来月的两个“富二代”,不约而同的往米国跑了去。
工作是一回事,更多还是希望能够在余乐获得冠军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地为他庆祝,既是真心的欢喜,也是一种维系感情的办法。
房雨琪和刘星在飞机上同时想,三个月的惩罚应该够了吧,这次只要没有他\她捣乱,余乐的朋友身份,自己是当定了。
这边儿,余乐才挂断柴爸爸的网络视频。
骂起人来有多顺溜的柴爸爸,夸起人来就有多别扭,干巴巴地反复说了几句“不错、很好、努力”,就只能和余乐大眼瞪小眼。
余乐就主动说话,把自己比赛的过程,还有当时的心理状态,以及调整心理状态的方法,都详细地说了一遍。既是为了能够得到柴爸爸的点评指导,也希望能够给柴爸爸一些用得上的经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借鉴。
这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挂了电话的余乐口干舌燥,跳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米国的宾馆里没有热水壶,只有从冰箱里拿出来就会水雾的冰冻矿泉水。华国人当然不习惯喝这个,所以出国都会带上两个转换插头,还有一个便携式的电热水壶。
放温的一大杯水,“dundundun”的到了底,余乐刚刚缓解了口中的干燥,母亲的网络电话又来了。
余乐在比赛结束后,就给父母和教练发了成绩过去,当时国内大半夜的,简单聊了两句,余乐就催促父母赶快睡觉,如今国内到了早上,电话就响个不停。
父母打来电话,当然是夸奖儿子的本事,还问了儿子这次回国休整,要不要回家一趟。
余乐一时间确定不了,奥运会前训练任务都很重,大概率是不能放假,但他们这次比赛成绩好,有时候会给个三五天的假,飞机来回,也能在家里住上几天。
余乐又不是圣人,没有锦衣夜行的癖好,拿了好成绩当然也希望秀一把,父母亲戚,邻居同事,他回家一趟,父母的虚荣心肯定能得到满足。
能让父母开心,他也会开心。
正聊着,母亲的声音突然停下,接着就大声嚷嚷了起来:“老余,快快快,遥控器!!大声点儿!!再大声点儿!!哎呦你快点啊!!要过去了!!”
余乐正想着母亲激动什么呢,就听见手机里响起字正腔圆的播音声,接着手机的镜头就切换到了电视上。
电视画面里显示的是【早间新闻】,穿着白色小西服女主持人正说着:“祝贺我国自由式滑雪运动员余乐和白一鸣,在刚刚结束的米国杯自由式滑雪比赛中,分别取得了U型池的冠军和坡面障碍技巧的冠军,白一鸣是第二次在U型池洲际杯比赛中获得冠军,余乐拿到的坡面障碍技巧冠军是我国男子组在这个项目上获得的第一枚金牌,祝贺他们获得的优异成绩。
接下来,是另一条新闻,米国佛里伦斯市,再次发生警察枪击平民……”
电视声音小了,镜头也切换了过来,母亲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余乐第一眼就看见了母亲红了眼眶,带着点儿水汽地说:“上电视,你上新闻联播了,终于上了……”
不知道是母亲的话语,还是那红了的眼眶,余乐的眼睛也开始发热。
他点头,笑:“是啊,第一次上呢。”
后来,微信里有很多人在恭喜余乐拿到的冠军,自由式滑雪队的人,国家跳水队的人,余乐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响了很久。
直到夜深,余乐的手机才安静下来,他脱力似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又开始发热,他抬手用手肘挡住了眼睛,只露出了向上弯翘,笑着的唇。
这次,余乐他们要一直等到最后一场比赛结束,才会离开。
R国的赛场留给国内组的选手参加,他们在国外奔波了一个月,也需要好好调整状态。
而且“世界杯”的最后一场分站赛,在华国的张口子雪场举办,作为东道主选手,他们有优势,可以提前去赛场训练。
这场“世界杯”的举办权很关键,如果运气好,华国队说不定还能在其他项目里,多拿到两个冬奥会的参赛权。
听说孙毅他们早就到那边训练了。
国内的资格赛里,还有一场就在张口子举办。
总之这两天没事,余乐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去赛场看了雪上技巧女子组的决赛,下午在房间里进行常规训练,接着又去看了雪上技巧男子组的比赛。
在这个项目里,华国队连能够在“洲际杯”里进入决赛的选手都没有,和原先的坡面障碍技巧一样弱鸡。
不过队里正在抓紧建设“雪上技巧”的队伍,孙毅也转项到了雪上技巧,相信经过几年的培养,在华国冬奥会的时候,会有一批不错的队员出现。
畅想着奥运会东道主大杀四方的神气模样,余乐才一回到宾馆,就看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刘星和房雨琪。
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边儿,没等余乐看清楚他们之间的气氛,先一步看见他的两人,就同时走到他的面前。
刘星要和他握手,房雨琪也要,刘星风度翩翩地将先握手的机会留给了房雨琪,然后在房雨琪的眼前,热情的和余乐拥抱了一下。
房雨琪气得脸都扭曲了。
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人,她不想要矜持,只想要抱抱。
余乐知道这两人的不对付,所以很快就感觉到了两人的暗潮涌动。
一个说:“祝贺你和小白拿下冠军,我开个局热闹热闹啊?”
另外一个说:“我已经订好餐厅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一个又说:“我在这边住的是个别墅酒店,你可以把队友和朋友邀请过来办个patty。”
另一个说:“比赛很累吧,我包了个游艇,可以出海玩一天,顺便拍下个季度的照片,我们自己抓海鲜吃。”
刘星蹙眉看着房雨琪。
房雨琪眉梢一扬,无视刘星的恼怒。
余乐感觉好奇怪,明明都是朋友,大家也是来祝贺他拿到冠军的,但他却还是有种身处修罗场中的危机感。
好像选择和谁去庆祝都错了一样。
脸上笑容不改,余乐必须拒绝道:“谢谢你们,但我肯定去不了,冬奥会队里管的很严,队里有明确的计划,不如我请客,请你们吃酒店的自助餐?”
刘星不懂体育圈的事,但也知道运动员越是大赛期间管的越是严格,只能点头同意。
房雨琪倒是清楚,自然更不会强求,只说:“等冬奥会后结束,再请咱们全队去海边团建,到时候我肯定找个游艇,说话算数,我们去海上玩。”
余乐笑:“可以,非常期待。”
刘星听的直蹙眉。
他晚了一步,没能和国家队建立合作关系,论个人交情也不如房雨琪,真是一步慢,步步慢。
自由式滑雪队今年的气象非常不一般,注定是一个会大火大热的运动,他不打算和其他冬季项目合作,钱多也不能乱洒,所以还得继续努力啊。
接下来,余乐就被刘星和房雨琪夹着,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偶尔还会出现几句余乐都能听出来的机锋,至于听不懂的暗斗,估计都更多了。
直到路未方带着谭季赶过来,看似油腻的谭季却表现出了成年人的圆滑,把话题一带,将余乐从漩涡的核心解救了出来。
余乐感动的都快哭了。
这两个富二代,怎么就没有小白那么省心呢?还是和小白在一起最舒服了。
所以后来余乐看见白一鸣的时候,眼神都透着一点黏糊。
白一鸣:“?”
余乐搂上白一鸣的肩膀,长吁短叹:“还是小白最好了。”
白一鸣:“???”
顿了顿,白一鸣小声说:“乐哥在我心里也最好……”
呜~
可爱的小白,真想亲一口。
余乐揉了揉白一鸣的脑袋,笑了,“你就是个乐哥吹,我快被吹上天啦!”
白一鸣被揉乱了头,却一点也不恼,只是抿着嘴,浅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