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余乐中午回去,没有看见白一鸣,给白一鸣去电话,说是在赛场进行训练。
余乐觉得奇怪,多问了几句,白一鸣冲动报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乐,就没有解释。余乐下午毕竟还有决赛,也就没有多问,吃过饭就睡下了。
有形象大使的鱼饵勾着,余乐对比赛也很重视,养精蓄锐,定要滑出一个好成绩给全世界看。
余乐要是认真比赛,就算是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他戴着耳机在一处静坐的时候,每根头发丝都写着“莫挨老子”这几个字。
雅克等人在他面前虽然都旋了一圈,但一看他这样就都没靠过去。
但这几个人却聚在了一起。
亨利用下巴示意他们看余乐,说:“余看来要认真了。”
雅克说:“倒是有点期待呢。”
盖伦蹙眉:“今天上午的难度已经不低了。”
约拿很无奈:“但事实是如果他愿意冒险,他的成绩一定不止眼下。”
剩下的话没人说出口。
余乐不愿意冒险,是因为他不需要冒险就可以拿到金牌。
所以他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无法再给余乐带去压力。
亨利唏嘘:“余的成长太快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雅克说:“当然是在你们吃喝玩乐的时候,别人还在训练,也不看看你现在下巴上的肉。”
约拿却不太确定地说:“教练和我分析过,余乐的出发速度很快,他的滑雪技巧增加了,这或许和他正在进行障碍追逐的训练又关系。”
“……”所有人都沉默了,最后是盖伦说,“所以除了柔韧性,我们还要去练障碍追逐吗?”
所有人都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国家的国骂。
太可恶了!!
余乐从备赛状态脱离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路未方,“您说白一鸣在U型池那边?”
路未方点头:“是的,后天就是U型池男子组的比赛,赛场开放适应训练,白一鸣应该是无聊过去玩玩吧。”
余乐想说不能够啊,小白还在和他爸较劲儿,就算无聊也不会去滑U型池,这是闹的哪出儿?
但眼看见着比赛要开始,余乐也不能真去U型池询问小白的打算。而且从余乐个人的期待角度出发,小白不滑U型池太可惜了,如果是他自己的决定,这不是很好吗?万一自己问的多了,把小孩儿问的害羞了,才从蜗牛壳里探出来的触角又收回去了怎么办?
就先观察一下再说吧。
决赛的12名选手到了集合处,统一往山上去。
余乐今年不像去年前年疯狂比赛,所以目前还没有积分,但水木朝生今年的比赛特别多,先后参加了大洋洲和非洲的两个洲际杯比赛,目前世界积分排名第一,身上的背心也是一号背心。
他在大跳台的预赛拿到了第三名,1800的难度虽然低,但完成的很好,今年的成长不能小看。
但即便如此,他并没能加入以亨利为主的“世界一流滑雪运动员俱乐部”。
当余乐、亨利、雅克、约拿和盖伦这几个人聚在一起,并吸引其他人靠近的时候,拿到预赛第三名的水木朝生,明显还处在边缘化的位置。
亨利亲眼见证了余乐的崛起,也看见了水木朝生对余乐前倨后恭,甚至可以称为智障挑衅的行为。
他从来到现场开始,就连正眼都没有给过水木朝生。
水木朝生独自站在队伍的边缘,耳边是愉快的交谈声,他好几次去看余乐,但余乐却始终没有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或许就连水木朝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回应,但他却莫名的有些委屈,就仿佛是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余乐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水木朝生的期待,就算看见了他也会无视,更何况这个时候,大家在一起聊到了余乐今天明显认真了很多的态度。
“是要开大了吗?”
雅克的话如果用华语翻译过来,就是这么个意思,余乐听见,忍不住笑,认真说道,“我应该会在第一轮尝试一下。”
“哇哦,那我就要期待了。”亨利眼睛瓦亮,“是1980吗?”
余乐点头。
亨利激动:“看,我就说,他一定可以完成1980!”
约拿蹙眉:“成功率高吗?要注意安全。”
余乐点头:“不算高,所以要多做准备。”
约拿问他:“大概多少?”
余乐说:“还不到百分之九十。”
约拿:“……”
其他人:“……”
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啊?
盖伦怪笑:“不到百分之九十?”
余乐知道气氛变成这样的原因,他很真诚地说:“大跳台太危险了,我失败过几次,感觉自己像死了一样,很幸运我还能站在这里。而且不同的赛场还会增加失败率,在这种不擅长的松软雪地,我的保护机制还会进一步削弱,所以对于我而言,1980真的很难。”
盖伦不笑了。
他明白余乐的担忧,压下心里那点儿嫉妒,叹了一口气,“是的,你要注意安全,我希望你还是以自己的直觉为主。”
余乐感动地道谢,果然每天饺子烤鸭地喂下来,多少把人给喂熟了。
当队伍开始出发的时候,余乐已经在考虑自己每个月“投喂”几十只烤鸭比较合理?
好在现在不差钱了。
大跳台是这处滑雪中心的新建筑,今年的“世界滑雪锦标赛”会在R国举办,所以全钢架结构的大跳台,前年就已经在建,今年初就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
钢架结构的大跳台的结构框架更合理,加速区也较余乐到目前为止滑过的所有大跳台都要长,这也是余乐觉得可以上1980的主要原因。
每次滑过这个大跳台,他都能够感觉自己还有不少的余力没有用出来。
他们踏着传送带上到出发点,大跳台的背面是一处很大的山谷,像是被斧头劈成两半的山体,山的缝隙从粗到细,从远处看,就像闪电一样劈在大跳台的顶端。
而山谷向外的两侧山体将大跳台半包围,种满了云杉树,在树木的间隙是一条条蜿蜒雪道。左侧的赛道上还有推土机在工作,通过电视屏幕观看比赛的观众当然看不见,但现场的人就会看见那正在一点点建成的障碍追逐赛道。
山谷地带形成了独特的气流,这并不利于选手发挥,尤其是在风大的时候。
不过今天天气不错,天上无云,瓦蓝而透亮,太阳的温度从更远的地方落下来,落在脸上驱逐了山风的寒冷,零上5°的温度,是滑雪运动员们最喜欢的温度,余乐也是一样。
温度合适,就不需要过多的运动,保持体温。
他们在挡板后面的小屋里休息,这里还提供一些食物和水,咖啡也是有的。
参加比赛的次数多了,余乐知道,通过赛场准备的饮料就可以确定,在这个国家比赛禁不禁□□,大赛组都提供了,还害怕什么呢?
亨利、盖伦和约拿都会喝咖啡,很满意R国会在赛场提供咖啡,并且提到华国的赛场就禁止咖啡。去年的最后一场世界杯,别说赛场里的咖啡提供,就是住宿处的超市里都买不到一袋速溶咖啡。
无端端的比较让余乐很无语,表示说:“不是有炖绿豆汤和银耳汤吗?绿豆汤清火,银耳汤美容,还有烤制后现磨的豆浆,不比苦涩的咖啡好喝。”
余乐的话要是换了之前,估计又要被一通反驳,然而在华国吃爽了的三人却只能消声。
银耳汤这种黏糊糊的口感就算了,不是谁都喝的习惯,但绿豆做出来的绿豆沙,和早餐提供的鲜豆浆,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吞口水啊。
安静地喝下一口咖啡,嗯,还是一如既往的香醇,但好像又有点儿小小的不满足,想要吃到更多的口味呢。
余乐不渴也不饿,屋里飘的咖啡味太浓,单面的窗户又不太通风,他干脆离开休息室做准备。
但是才出门不久,就和水木朝生撞上,他的身边还有一名戴着裁判牌的R国裁判。
看见余乐都是一愣,继而R国裁判热情地招呼:“余乐桑,今天的比赛也请好好加油。”
余乐笑着道谢,“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R国裁判推着水木朝生:“哦,这是水木,你们应该很熟悉了,他的滑雪镜出了一点问题,我正在联系他的教练上来。”
余乐点头,本来也没多想,他现在实力碾压水木朝生,不怕任何的PY交易,不至于看见别人走在一起,就一副草木皆兵的小气样儿。
R国裁判将水木朝生推到余乐面前,意思是“你们谈吧”,转身离开。
出发台背面的挡板和休息室之间的空处不大,略微有点狭窄,但并行走三个人却没有问题。余乐本来已经靠墙,足够水木朝生走过的位置,但水木朝生却没有动。
水木朝生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余乐桑……”
余乐把整个人贴在休息室的墙上,几乎将整个路都让了,扬眉让他过去。
水木朝生当然不会过去,他还想和余乐说几句,毕竟他已经道歉了,如果说他们的关系目前还没有改变,那么一定是他们相处的机会太少。
他搜肠刮肚,找到话题:“我听说你拿到了国际雪联的offer……”
余乐都没听清楚他说什么,见这人定定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所以他头一转,转身往屋里去。
行吧,你不走,我走吧。
明明已经做的这么明显,水木朝生却还是一抬手拦住了他:“余乐桑,我在和你说话。”
所以不回应你的话,就是没有礼貌吧?
余乐垂眸看着对方用滑雪板拦下的路,视线再顺着手臂落在水木朝生的脸上,然后他转过身。
眼里的温度彻底敛了去:“做错了事,按照法院的要求,对当事人道歉是你应该做的。选择原谅是你也得到的惩罚,官司的事儿就算了了。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愉快交谈。你现在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余乐在对方骤然变化的表情下叹气:“看见只当不认识,做得到吗?”
水木朝生:“……”
长得也算是精致漂亮,很有一点R国漫画风的年轻人,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眼巴巴地看着余乐转身离开,委屈极了的眼底,逐渐泛起了一丝黑意。
余乐出去绕了一圈,但大跳台的设计使然,外面的空间甚至没有休息室里大,而且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走动。
余乐只能往屋里去。
小小的房间里塞满了桌椅板凳,长条形的设计只是为了坐下更多的人,和舒适毫无关系。
亨利等人围在桌前享受赛前的咖啡,水木朝生独自坐在桌前,余乐进屋,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余乐摆摆手,在后排找到个逼仄的小位置,勉强活动身体。
水木朝生的位置也比较靠后,他的面前摆着一杯水,握着水杯的手上有醒目的青筋绷出,视角的余光一直落在余乐身上,最后就连嘴角都抿出了生气的线条。
余乐自然也不能无视了水木朝生的气场变化,但他现在有正经事要做,也顾不上这个奇怪的家伙。
话说换成他处在和水木朝生一样的位置上,他一定不会做出和水木朝生相同的行为,以为道个歉就可以往事不提,获得对方的原谅,这是多大的脸啊?
之所以他们现在还能和平相处,只不过是基本的礼貌好不好。
余乐备赛认真,和他相比亨利等人就像是来度假的。
据说来到R国后,吃嗨的三人还试图拉着雅克继续去造作,然而雅克不方便到处走动,同时R国食物也不太符合他们的需求。
刺身、寿司是这个国家的特色,自然是不差的,可这些东西吃两顿也就够了,和皮薄馅大的饺子,油滋滋香喷喷的烤鸭比起来,肯定不受运动员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