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可以继承亿万身家的爱莎女士,终于收获她的第二春了吗?
尼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爱莎身边瘦的像个麻杆似的,但力气很大,帮着女生们一趟趟的将行李拿上了楼,一鼓作气地完成,有开始收拾门口和楼梯上冰雪融化后残留的水渍。
爱莎坐在服务台后面办理入住手续,又和路未方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讨论了一遍,最后从吧台里抓出一把温泉票,热情地说:“村头开了一家温泉旅店,开业的时候,每个旅店都派发了一些,知道你们要来后,我就留了下来,希望你们在这里入住愉快,今年也取得好成绩。”
余乐留在最后,跟着路未方上了楼,感觉到了旅店的整洁和温馨。
年轻的两口子,将这家旅店打理的非常好。
路未方视线落在墙上,说:“那老旧的墙纸终于换了啊,银白色的墙壁在当地代表圣洁吉祥,就连爱莎都再婚了,我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看这失落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惦记人富姐。
从楼梯踏上走廊,门都开着,窗外透进的光落在洁净的地板上,照出一团团的光影。
路未方找到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何宇齐正在里面收拾行李。
余乐挥手招呼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个屋里,只知道白一鸣要和他住,行李箱的轮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最靠近走廊的第二个房间,看见了白一鸣。
那就是这里了。
余乐走了进去。
和白一鸣住,最舒服的就是屋里干净整齐,他进屋的时候,白一鸣自己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推着的行李箱上,已经自动安排好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
余乐没让。
偶尔想不到,或者忙不过来的时候,白一鸣动手整理无可厚非,但该自己干的怎么能丢给别人,不能仗着人好用,就使劲地用啊。
快速地整理完行李箱,余乐将白一鸣往窗口一拉,两人拍了一张背景是雪山的合照。
余乐说:“行了,营业去吧。”
白一鸣的规矩真是刻到了骨子里,明明云淡风轻的性格,就因为和微博签过合约,每个月的四个微博一次没有落过。
与其相比,余乐就真是任性太多。
好在微博方面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余乐现在名气太大,曝光太多对他影响不好,所以并没有太强迫他。
再说这动不动就攻占头条的,一次屠榜就吸粉百万,已经起到了很好的引流作用,现在不是余乐求着他们,而是他们担心余乐不高兴了换平台。
余乐要走,估计整个自由式滑雪队都得跟着他走。
白一鸣回到床上编辑微博,余乐站在窗户边往外望,继而惊喜地说道:“这里添了好多公园滑雪的设备,小白,我看见那边儿还有U型池了呢。”
白一鸣又跑回来看,脸上有了几分满足。
U型池是个大家伙,建设不容易,维护也不容易,白一鸣跟着国家队训练,经常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里没U型池,最后不是在练坡面障碍技巧,就是在跳床跳气垫。
不过这样想来,白一鸣能够保持自己的世界纪录,果然是U型池的天才呢。
“我在路上看见很多背公园板的游客,这里的经营方向看起来是发生改变了,毕竟公园滑雪越来越普及,能够突破观念抓住商机,那位村长也很厉害。”
想了想,余乐问:“吃饭还有一会儿,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谁知道白一鸣摇头,“不想去,有点困,明天不是就要过去训练吗?”
“也好。”余乐压下好奇心,点头。
余乐以为白一鸣只是懒得动,等到了吃过午饭,下午睡醒才发现,白一鸣生病了。
平日一点动静就能睁开眼的人,余乐都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也没动静,后来开了灯一看,烧的脸蛋红扑扑的,勉强睁开的眼睛雾蒙蒙,盈满了泪花。
余乐转身就去叫斐老师。
斐清河进屋看了一遍,给喂了一些感冒退烧药,然后对余乐说:“去我房间住吧,别被传染了,现在国内正好开春,流行病毒很凶猛,你接下来有比赛,注意点比较好。”
余乐点头,对白一鸣说:“那我过去了,你自己好好养,尽快好起来。”
白一鸣抿着嘴角没说话,但眼神明显不太乐意,生了病就藏不住心思。
余乐回国就和程文海住一个屋里,白一鸣一个人住了一个来月,好不容易出国比赛的时候把乐哥争取过来,就因为生病……
不高兴的白一鸣沉默着,眼巴巴地看着余乐。
余乐挺受用小孩儿这黏糊样,说:“至少等这两天过去吧,我喝点预防的药,回头再搬回来。”
“嗯。”白一鸣这才放松躺了下去。
然而余乐还是想的太轻松了。
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源头也不知道在哪里,陆陆续续的队里都有人在生病,有的感冒发烧,有的上吐下泻,就连余乐也开始渐渐的喉咙痒痛,浑身乏力。
本来应该一到这里就展开训练的计划,在全员病倒之后,往后拖了三天。
爱莎很担心他们,但出于当地对营业区域传染病管理要求,不得不将他们的病情上报,当地的有关部门还穿着防护服跑了过来。
不过有了当地部门的帮忙,他们被送往医院做了更详尽的检查,最终确认就是来自华国的病毒性感冒。考虑到世锦赛的人流量,为避免病毒传染,这个部门要求他们在医院里住满一周,确认病情完全被治愈才能离开。
这能行?
七天时间比赛都开始了,这次过来干吗的?
急忙联系国内,国内又通过大使馆沟通,好一番折腾,最后才把他们放了回去,在旅店里进行隔离养病,直到留下的医护人员检测确定安全,才能自由活动。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么一番经历,还是被紧迫感这么一逼,所有人都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大部分人第二天就感觉病好了。
余乐本就病的不重,又提前吃了预防感冒的药剂,吃过消炎药后,病情好转明显,第二天就神清气爽,活过来了。
昨天留下的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一脸不信地采集了他们的血液送检,结果出来,不过一夜,所有指标合格。
“非常神奇。”这位医护人员拿着报告单表示。
程文海逗比地说:“谁也不能阻挡我们参加世锦赛,就连病毒也不行。”
顿时笑倒一片。
华国队队员的自愈,降低了这个病毒的风险性,隔离禁足提前结束。
只是耽搁的时间却再也追不回来。
这是抵达奥国的第六天,余乐在训练场上,足足训练了一整天。
奥国的雪和华国的雪不一样,这里的雪非常松软,絮状的雪很难压的结实,落地的脚感有些微微的弹性,落实的陷入感也更强。
这些小变化都需要提前适应,以应对节奏更紧张,压力更大的赛场环境。
第二天白一鸣到了雪场。
他病的最是严重,断断续续地烧了两天,后来还反复了一次,病情稍微稳定,就出来训练,谁也拦不住,也……不好拦。
余乐冲“大满贯”,拿过世界杯分站赛冠军和总冠军,又拿过冬奥冠军的白一鸣,不也是差一个世锦赛拿“大满贯”嘛。
上一届世锦赛他年龄不够,或者说在和家里拧巴,非得成年了才滑大赛,所以就给错过了。
这次要再错过,就还得等两年。
而且白一鸣的“大满贯”比余乐的“大满贯”还要“满”。
因为白一鸣是拿过“世青赛”、“青奥会”这两类,错过了就再拿不到,余乐也只能无奈叹息的金牌。
白一鸣想拼这枚金牌,其他人也对他有着期待,所以见白一鸣坚持,就让他出门了。
不过柴明安排了斐清河和路未方盯着,有两个人看顾,其中一个又是队医,问题不会太大。
而且U型池和其他项目不同,U型池场地始终固定,池壁上铺设的冰雪也必须坚固而富有粘着性,因此脚感差距很小。
白一鸣进池找找感觉就行,不需要像余乐这样长时间耗在项目上。
当然,同样获得坡面障碍技巧世锦赛资格的白一鸣,恐怕这次依旧没有和他乐哥这个项目上叫板的资格。
身体虚啊。
白一鸣进池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斐清河叫停,抬头一抹,满头虚汗。
“算了吧,再养两天,比赛前还有三天的适应期,你这样伤了身体,也提高不了成绩。”路未方叫住了白一鸣,不让他再练。
白一鸣其实是个挺倔的人,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终究还是很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
重新穿上外套,又戴上红色的毛线帽子,遮住了被汗水浸泡的头发,在雪场的看台上坐下,捧着热腾腾的水,一小口一小口地酌。
余乐下来的时候,就看见白一鸣坐在座位上,艳丽的红色戴在年轻人的头上并不显艳俗,白的透润的皮肤映上红色,反倒显得健康红润,气色十足。
余乐控制雪板,直直滑到护栏处,对白一鸣招手。
两人隔了十多米的距离喊话。
“好点了吗?”
“嗯。”
“我看你之前在训练,现在跑这儿坐着,是因为身体软吧。”
年轻人不说话,有点不高兴,难过地抿着嘴。
余乐就笑,安慰着:“没事,今天好好吃两顿,再睡一觉就好了,你这时间赶的好啊,后天进场适应训练,正好直接滑赛道。”
白一鸣稍微被安慰了一点,保温杯在手心转了半圈,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一早,转移至赛区。
比赛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