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市。
元九渊眯起眼睛,定定望着手机时间。
凌晨十二点半。
墙上的钟表显示同一时间,他定定地望着滚动的时针,一秒一秒,许久后他蓦然站起来。
难道温故出事了么?元九渊微微闭上眼,很想唤出鬼罗汉询问,但相隔两个世界,这个世界灵力微薄,无从入手。
若是他自己的身体,此刻眸底红海翻腾,元九渊深吸一口气,抄起手机装进外套口袋,准备出门,去看看外面的时间。
门外响起门铃声。
元九渊拉开门,是温故姘头,那个叫商则的,很放荡的男人。
商则手肘压在门框上,灰色衬衫扣子半解,露出一片紧实的皮肤,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挑起个轻佻的笑容,“温故,有没有想我?”
元九渊嗅到浓郁的香味,像是发/情期公狗在释放信号,他半掩住鼻子,向后退一步。
商则本身帅气风流,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帅得像明星一样,他不信今天软硬皆施,把温故搞不上床。
这是他总结失败经验之后,得出的唯一可行方法,他和温故熟悉,清楚温故从来没交过男朋友,还是一个小雏儿。
以前温故很主动,经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像个乖乖的小狗,商则心里明白,他想睡温故,随时都可以,只要他提出来,温故不敢不听他的话。
可他一直没提出来,因为觉得很麻烦,温故这种人,表面温顺,骨子里很倔,一旦沾上了就黏着他不放,俗称玩不起。
商则想多玩几年,现在还不是收心的时候,所以一直吊着温故,等一天不想玩了,就把他收入囊中。
“想不想喝酒?”商则走进门,径直来到酒柜,取下两个红酒杯。
元九渊合上门,靠在桌沿上,半抱着手臂瞧他。
商则莫名觉得,他的眼神藏着敌意,背后爬上一阵刺骨寒意,随即摇摇头,递过暗红荡漾的红酒杯,“我已经和未婚妻退婚了,也不和那些人联络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如何退婚的?”元九渊问道。
商则了然地笑了,温故果然还是在乎他的,今天晚上胜券在握,“我又不喜欢女人,未婚妻早盼着我退婚,提出来她就同意了。”
元九渊的下颚绷紧,若是回去,他要写下退婚书递给滕紫芝。
商则缓缓凑近,低笑道:“怎么不喝酒?嗯?你怕我给下春/药?”
元九渊斜睨他眼,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
作为情场浪子,商则调情手段信手拈来,含着笑静静地望他,“你的嘴唇看上去很软,有人亲过么?”
元九渊不为所动,听过比这更过分的话,修真界有妖人采阳补阴,见了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解馋,说起浪荡话可比商则露骨多了。
商则在元九渊的眼里,和那些采阳补阴的妖人差不多。
“你在想什么呢?”商则手指轻轻抵在他的额角,低声问道:“是不是在想我?”
元九渊想,很想给他一拳,一想到商则平日里与温故这般的浓情蜜意,他心中隐隐不快,看商则越来越不顺眼。
“我想你离我远点。”元九渊推开他的手,淡然吐字。
商则轻轻一笑,凑近他,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想离你更近一点,我想跟你……负距离。”
“负距离?”元九渊挑眉。
商则喉结滚动,直白地望着他领口白净细腻的皮肤,“去床上,我教你。”
元九渊听明白了,商则古道热肠,想要他去会一会,他低头嘲弄笑了下,“你倒是个性急的。”
商则畏惧他那种古怪的力量,不敢直接霸王硬上弓,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来,再喝一杯酒。”
红酒的味道甘甜醇厚,对于元九渊就像水一样,他喝了大半瓶红酒,脸不红,心不跳,眼神清定明亮,没有一点要醉的意思。
商则记得温故的酒量不好,没想到他今天这么能喝。
“小温故。”商则醉眼朦胧,故意斜在他身上,凑到耳边调情,“我喝醉醒来可不负责任的。”
元九渊纹丝不动,伸手冷冷卡住他的下颚,轻描淡写地端详,“有几分姿色,但你太脏了,你配不上我。”
这句是真心的。
商则哈哈笑了,觉得温故这样很好玩,“怎么,你还守男德呢?”
“何为男德?”元九渊问。
商则不以为意笑道:“在外不可看女性,不可穿着暴露,不可与人顶嘴,不可喝酒抽烟,不可发生在婚前发生关系……”
元九渊记住商则说的条约,入乡随俗,他会做个守男德的男人。
商则直勾勾地望着他,哑着嗓子使出渣男必杀技,“小温故,换个舒服的地方,我慢慢说给你听。”
“不必。”
元九渊厌恶推开他,抄起桌上长长的红酒塞,随手抛过去,“既然你这么着急,就在此地,做给我看看。”
商则愣在原地,红酒塞滚到地上,他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他妈是一?”
商则面红耳赤,咆哮响彻云霄,对面的住户楼都能听见。
道德经有云,万物归一,一生万物,元九渊冷冽抬起下颚,“我自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