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成熟稳重男声响起，笑呵呵地问：“你最近还好吧？”

温故正要敷衍回答，电话那头刻薄女声道：“他当然好，最近不知道春风得意呢？”

然后，电话被夺了过去，温父现任妻子，也就是韩昭妈妈，不给他任何说话机会，“你哥现在躺在医院里，尾椎骨骨折，差点瘫痪了，这一两个月都接不了工作，你可开心了吧？”

温故很茫然，关他什么事，“他出车祸了？”

“你！”女人被他这幅事不关己态度气火冒三丈，“你就盼着我们娘俩呗，你可真够毒。”

“那个……你有病吧？”温故忍不住问一句。

“你骂谁呢？！”

温父抢过电话，打个哈哈缓解气氛，“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你哥现在躺在医院动弹不了，网上他被打视频传疯了，对他名誉影响很大，你该过来看看他。”

温故非常无辜，“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父沉默了，没想到他脸嫩心黑，做出这事情，居然和个局外人一。

嘟嘟嘟——

温故困『惑』地看着终止通话界面，感觉到温父和韩昭母亲怒火，看上去被他气得不轻，他也很生气，难道他是受气包吗？

心情不好就打电话骂他一顿？

太过分了！

温故越想越生气，把温父电话拉入黑名单，心情稍好，点开手机录视频，出一条新。

“昨日遇到一位江湖骗子，我已帮你解决了他，不必担忧。”

元九渊半包手臂靠着椅背，神情松弛自如，“你做菜很美味，不知还有谁有幸尝过你手艺？”

“商则尝过吧。”元九渊自问自答，一侧嘴角勾起，“我见他轻浮放浪，福分倒是不浅，若我是他，一……”

“不会令你伤心难过。”

温故心中一动，朝着手机屏幕不禁笑起来，“谢谢你，元九渊。”

很少获得别人肯，不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工作后，大家都很讨厌他，他越是如履薄冰，越是想要获得别人喜欢，越让别人厌恶他讨好态度。

能轻而易举得到东西，没用人会去珍惜，温故至今明这个道理。

早晨，温故去了一趟书店，重新给元九渊买了几本进阶书籍，希望他能尽早适应现代社会。

回到家，在家门口撞见一个熟悉人，星程公司威风凛凛陈总，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惴惴不安地待。

温故心道，该搬家了，怎么这个家谁都能找上门来。

“你回来了？”陈总看到他，『露』出一个讨好笑容，伸手去接他手中沉甸甸书，“我想和你谈点事，我们进去说吧。”

温故躲开他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态度坚决，“有什么事在这说。”

不想让讨厌人进家门。

陈总尴尬地搓搓手，“韩昭住院了，你知道吧？”

温故点头，早上刚刚知道。

“你也知道，韩昭是咱们公司顶梁柱，他手里有不少资源，这次为他住院，我们要给人家赔不少钱。”陈总笑一下，摆摆手说：“我不是问你借钱。”

温故不说话，漆黑沉静眼眸静静看着他。

陈总拿出文件，翻开几页，“以前是我不好，我这人嘴贱，但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坏心眼，我一直劝你和商则分手，还不是为了你好，有什么好事我可是第一个想着你。”

“你看这我是拟续约合同，不止把你待遇提升一档，我还给你每年额分红，这么好待遇，都和韩昭一了。”

陈总期待地望着他，觉得他没有拒绝可能。

温故莫名笑一下，笑得温柔可亲，陈总以为有戏了，却他淡然地问——

“你觉得我像傻子么？”

陈总噎了一下，皮赖脸地说：“你有什么不满意，尽管提出来，我们可以协商解决。”

“嗯……”温故拖长声音，故作沉思地说：“不如你去下海做艳星吧？”

解约时陈总这么侮辱过他，他可是很记仇。

陈总恼羞成怒，“你不签就不签，你真以为你能签到大公司？有本事你签果乐去啊！”

“陈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走廊拐角走出一个男人，打扮得衣冠楚楚，嘴角衔着风度翩翩笑容，走到温故身旁，“你好，我是果乐传媒总监，在此候时。”

这家不能要了，温故现在就想搬家，他勉强笑一下，“你好。”

“郑总监？你什么时候来？”陈总呆滞地问。

郑总监微微一笑，“我比你来稍早一些，本来想你走了再出来，没想到你提到我们公司名字，我不得不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陈总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指着温故，“你们不会要签约吧？”

郑总监一本正经地点头，看向温故，“上次我们诚意不足，这次我们重新拟了一份合约，将给你s级艺人待遇，一旦你和我们签约，公司最优资源率向您倾斜，不论是剧本、综艺、营销，我们将会给你最好，每年还有一分红。”

陈总半张着嘴，同为娱乐公司，果乐传媒s级代表什么，他非常清楚，而且郑总监意思，上次居然被温故拒绝了？！

“温故，你不能忘了东家，你签星程，我给你一待遇！”

“陈总真会开玩笑，你们星程也配和果乐相提并论？”郑总监皮笑肉不笑地说。

温故皱着眉头，站在中间看他们争得不可开交。

陈总不甘落到下风，脸皮厚到极致，“不就是当艳星嘛，大不了我为艺术献身一把，只要温故你开心。”

郑总监嘲讽地哼一声，“你可别脏观众眼睛了，温故，你要签就签最好，别理会这臭鱼烂虾，他有眼无珠，你在星程这么年，他都没发现你是块璞玉。”

“你说谁是臭鱼烂虾？”陈总气得全身发抖，“你们果乐就很好吗？”

“当然。”郑总监志在必得，从公文包拿出合约，再次加重砝码，“我们和别艺人五五分成，但和温故，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们三，这是我向董事会申请，只此一家。”

眼见两个人快为了他打起来，温故拿过郑总监手里合约，“我会看，我考虑后给你答复。”

郑总『露』出赢家笑容，态度瞬间和蔼，“里面有我电话，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打给我，我们可以好好协商。”

然后又聊几句，完全没有人把陈总放在眼里。

陈总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

心中后悔当时鬼『迷』心窍，竟然想和温故解约，现在温故前程似锦，未来不可估量，想来想去，陈总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

医院里，韩昭趴在豪华单人病房床上，由于尾椎骨折，他只能用这个姿势迎接来宾。

完陈总讲述，韩昭剧烈咳嗽几声，有气无力地冷笑，“果乐传媒是疯了吧？”

“唉……都怪我。”陈总叹气。

韩昭瞥他一眼，若有所思地说：“你不觉得，温故最近很奇怪么？”

陈总回想一下，“是有点，上回在远山传媒见到他，他看你眼神挺渗人，我从来没见过温故这，就像……”

“两个人一。”韩昭说出心中推测。

陈总用力点头，“对，就是这感觉，就像两个人一。”

韩昭轻轻自嘲地笑一下，喃喃道：“我和温故很熟，我十岁就认识他，这个世界没有比我更了解他人，他就是娇养出来善良纯真，很容易相信别人，你但凡对他好一点，他能记你一辈子，就是这么个……呆瓜。”

“我你这语气，怎么挺喜欢他？”陈总疑『惑』问道。

韩昭不屑地抬眉，“我就是觉得，他呆得很有意思。”

陈总『迷』『惑』地摇头晃脑，“我不理解，他怎么突然就变成两个人。”

这几天，韩昭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心中已有一个答案，他压低声音分析道：“我怀疑，他被鬼附身了。”

“鬼附身？”陈总畏惧吞吞口水。

韩昭娓娓道来，“这是我综合可能后，得到一个最接近正确答案可能，如果不是鬼附身，他怎么突然力大无穷，一个人干翻了四个歹徒？”

陈总想了想，肯道：“你说得有道理，鬼附身确实力气很大。”

“我不能这放弃温故，一要让他恢复原。”韩昭尾椎骨隐隐作痛，他冷冷一笑，“不管是什么鬼，我都要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陈总怀疑地看他，“你已经想好办法了？”

韩昭伸出手臂，指向窗外远山如黛，故作矜持地说，“办法就在这里。”

“什么？”

“两仪山，龙王，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抓鬼么？”

韩昭似笑非笑地道，一脸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