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俯视着敖丙的梦境,啧了啧,真是傻龙有傻福。有个小孩帮他炼龙珠,还又将痛苦给自个儿受了。
估计等那小孩将业火受尽后,也不需要龙珠了。怕是等龙珠送回来,敖丙的修为会高上一层。
他边想边叹敖丙好福气,只是目光一直没有从敖丙的梦境中离开。
它倒不是不能叫醒敖丙,只是……它为什么要叫醒?
巨龙吸了吸鼻子,口水险些流下来。
这孙子也不知道吃过多少好吃的,挺会做梦。它吃过那么多串串,都没有孙子闻起来香。
想着,它又低下了头。
敖丙挺会想象,一会儿给自己刷上一层蜂蜜,一会儿又撒了些这几个月才有的孜然。
*
这边,两个娃娃被送到了子受身边。子震倒还好,子郊一直在难受地哭。
他一会儿抱上了子受的腿,鼻涕都差点抹了上去。
子受:……
他拎起自家儿子衣领子,把儿子拎远些,又重新回来喝酒。
见儿子如此娇气,他嗤笑了声,“他又不是当真要离开你。待他有了自己身体后,孤认他为义子,他依旧是你兄长。大不了孤给李靖换个地方,就让他今后在朝歌当官。”
见儿子还哭,他揉了揉太阳穴,“瞧你那点出息,不过是分别了,又不是见不到,只是离你远了些。”
子郊不管,依旧哭唧唧。
子震捧着奶杯望了他王伯伯一眼,又来到了子郊身边。
他取出奶杯给子郊嘬了两口,子郊早就不喝奶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吸了吸。
子震抱着子郊拍了拍背,算是安抚。而后抬起头望着他王伯伯乌黑的大眼眨了眨,道:“王伯伯,我义父过些时日就又要回崇地了,倘若他下一次回来是一年以后呢?”
子受正在饮酒,然而他听到此话时,他手中动作停住了,转而挑眉,笑道:“人小鬼大,你义父与孤说过,待他斩完本我后就回来陪孤。”
子震眼睛眨了眨,又道:“倘若我义父一年斩不了,王伯伯就得再等一年。倘若我义父两年斩不了,王伯伯还得再等两年。”
子受垂眸捏紧了杯子,他面上自然,即便是子震也没有发现子受的青铜杯被捏得歪了些。
子受将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于桌上,他靠在王椅上坐姿大气。
他眯着眼对子震笑道:“你的才智与你义父着实像,但小子震还是不了解王伯伯。你要知道,无论如何都没有两年,若你义父两年斩不了,孤会带上铁骑踏平崇地——
不光是是崇地,任何一地胆敢不听话,王伯伯会让他们听话。”
说着,子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笑意更浓,“也只有你义父喜欢以德服人。罢了罢了……”
子震:!
他有些醉了,于是身子晃了晃,躺在了王椅上,口中嘟囔着,“孤……不喜欢废话……若他喜欢……这江山便交于他。”
这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花园周围早已被将士们给围住了,任何人不得进来。
业火将周围宫宇映红,哪吒躺在地上双眼睁到最大。
业火真的将他的魂魄给烧着了,痛苦……他死死咬住嘴唇,那块魂魄险些被他咬了下来。
他也不过是个孩童,又能有多忍痛?
泪水从他眼眶滚落,他不想让子升听到他难受的声音,于是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可尽管如此,烈火忽然一旺,他便“呜”了几声。
一开始,就连子升也以为哪吒坚持不下来,他等着哪吒唤他。
可随着时间过去了一刻、两刻、半个时辰……
他也渐渐重视了起来。
不愧是神话中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的人。
哪吒能撑得下去,他也不会拖后腿,业火的威力虽不至于加大,但也不会弱上一分。
哪吒捂着腹中的龙珠,痛苦的眼神愈发坚韧。
他要先还敖丙的一些人情。
还有……
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副画面。
子郊说他要去看海,子震说他要去看山。
他们要看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他们还想要骑在老虎背上,拔一些凤鸟才有的羽毛。
哪吒想着,他是哥哥啊,他得变强,保护着两个弟弟,带他们去看尽这世上的好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