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从尸体堆里查找自己原来的袍泽。
或者掩埋已经死去的袍泽。
或者给轻伤袍泽的救治。
或者给重伤的袍泽担担架。
这些都让他们感动,这些本身就是他们应该做的。
然而,当快要死去的马匪艰难向他们原来同伙伸手时候,没有想到被这些山匪所忽略了。
那些马匪他们也想多留下看看这个世间。
当生命时光大把大把的时候,没有人会去珍惜。
现在他们就要死亡了。
他们尽可能用自己的方式希望能够得到原来的袍泽过来抢救。
他们有的张嘴。
有的动动手指。
有的眨眨眼睛。
他们张嘴,想大声喊出来。
但是他们不知自己的声音却很小很小。
袍泽也许能够听见,也许不能听见。
马匪他们也想挥手,可是浑身无力。
因为他们生命在消失,能够动动手机已经是最大能耐。
让他们失望了,对于这些生命垂危的伤员。
山匪也认为是累赘,没有人管他们。
那些轻伤山匪看着这些快要死亡的马匪。
仔细打量他们几眼。
看到他们终于在打量自己。
他们眼睛本来暗淡现在终于恢复神采。
有的用尽全身力气招手,希望能够抢救他们。
没有料到,他们这些昔日同伙,竟然犹豫几下,最终还是离开了。
毕竟这是古代战场,最不值钱就是人命,特别是这种就要死去的伤员,是最容易丢弃的对象。
这些重伤伤员的眼睛这次彻底失去神采,好不容易举起的手放下。
因为他们再也无力举起。
他们仿佛感觉舒服极了,不在痛苦,不在悲伤,不在流泪,不在牵挂。
他们已经死去的亲人此时来到他们身边,迎接他们去一个没有痛苦的新世界。
这是就要濒临死亡感觉。
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就要死亡。
因为他们已经放弃求生欲望。
所有没有知觉,也没有感情。
这是人的大脑对自己的主人的最后安慰。
过了这个阶段,他们将真正解脱。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解脱的时候。
r /> 但是他们不能说话,也不能睁眼,因为生命在消失。
他们不愿意回到那个让他们痛苦的世界,而且也没有力气愿意回去。
可是那个温柔的声音不断在唤醒他们的牵挂,比如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儿女。
可是他们从小就是孤儿,也没有儿女,他们也不愿意回去。
那个温柔声音在说,你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子,如果离去了,人生就不完美。
是呀,我还没有结婚,人生还不完美,这是我一生最大的牵挂,也许,我还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于是他的手指不知不觉之中动了一下。
次日,他终于醒来了,终于能够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的女子,年纪大约二十出头,五官清秀皮肤白皙。
正是她不停劝说自己,才使自己觉得人生有了意义。
这个女人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大。
正是因为她的细心体贴不停呼唤,终于把自己从垂死之中呼唤回来。
如果此生能够得到这个女人是多么幸福,看来这个女人能够照顾自己。
> 她在兵营里面,难道是营妓?
想到这里,他脸色苍白。
可是仔细一看,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尊敬她们,还亲切称她们为护士。
护士是做什么的?
仔细打听,原来是郎中的助手,专门救死扶伤的。
那不得了,是良家女子,而且还挺有层次的。
不是说过,不为良相,就为良医。
她们竟然是良医的助手,那自然不得了。
可是自己却是一个小小的马匪。
她能够瞧得上自己吗?这个叫罗波的马匪心里不安,差点饭也不想吃。
没有想到那个叫秀儿的护士又过来了。
罗波终于忍不住,想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他必须了解清楚,才能彻底放下。
于是他鼓足勇气,向秀儿问道:“秀儿娘子。昨天说话是真的的吗?”
秀儿手中一直忙碌不停,不禁问道:“什么话?”
罗波脸色苍白,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自己本来是为了女人才从死亡边缘回来。
可是这个希望又破灭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此时,他顿时失去吃饭的欲望。
看到罗波脸色难看,喂饭也不吃。
秀儿不禁噗呲一笑,温柔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看来自己刚刚从地狱回来,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
罗波心情激动,大声说道:“秀儿娘子。昨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秀儿突然放下手中的碗,郑重地看着罗波,然后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罗波不禁又羞又怒,心想她不会耍我吧。
但是事已至此,他没有后路,全身用力问道:“秀儿娘子,昨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秀儿点点头,有些害羞地端起碗,一口一口慢慢给他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