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期评审期,则人迹罕至了。
唯独一个倪燕归,一件灰白横纹短衣,裹着纤薄的细腰,孔雀绿的短裙盖不住她的大腿。她左手扶住植物介绍的木牌,右手指间夹了一支烟。烟丝星火亮黄。
校长再一低头。
好样的。
女孩七公分的高跟鞋旁,有一堆烟蒂围成一圈,能凑一围篝火晚会了。
老师上前,细细一数,足足十二支。每一支都没有抽到最后,余下白白一截。十二支齐齐指向某个圆心,向外展开扇形,围成一圈。
倪燕归也是倒霉。上几个当事人走得无影无踪,校长厚重的镜片里,只照出了她的身影。她指指地上,垂死挣扎:“校长,这些不是我抽的。”
校长问:“你信?”
谁也不信。
*
倪燕归交完了检讨书,大步回到画室。
美术课已经上了十分钟。她无需请假——老师知道,这位同学挨训去了。
讲台上立起几个正方或圆柱,这就是今天的美术课作业。
画室门上贴了班级的名称。对同学来说,理论课可能一会往东教学楼,一会去西综合楼,美术画室却是大学几年的归宿。角落里放着一个长条纸箱,写有“折叠床”三个大字。大概是哪位同学觉得自己无法按时完成作业,考虑了通宵达旦的可能性。
以正方和圆柱为中心,同学们各自寻找角度,摆开了画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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