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吕小春其实并不信琴酒会任由自己喝醉到现在这个模样。
从今天踏进酒吧的大门开始,他的行为就很反常,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悄悄脱离了她的掌控。
所以要尽快将根源清除!
麻吕小春狠狠地喘了口气,放弃了凭借自己的力量将人推下楼。
“你至少告诉我你想干嘛吧。”
她自暴自弃地开锁,敞开房门。
“要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倒是没想到你喝醉了有这个癖好。”
跑到女孩子的房门口怎么也不走,不是变态是什么?
琴酒好像没听见麻吕小春在用话挤兑他,因为人还堵在面前没法进去,他就顺着打开的门往里扫了几眼。
刚才也说了,二楼的面积不大,而麻吕小春的房间在缩减了走廊和墙面的厚度之后就变得更小了些,大概只有十平米左右。
白漆墙面被白织灯照得有些晃眼,正前方挂了一个款式朴素的钟表,下面就是平时办公用的桌子,是和一楼吧台一样的材质,但这样的红木放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却显得很不协调,更何况旁边还摆放了一个非常西式,看上去就很柔软舒适的豪华公主床。
用好话来讲是混搭风,现实则是十分辣眼睛。
“怎,怎么了!床当然要选最舒服的了!”
麻吕小春像是感受到了琴酒嫌弃的目光,底气不足地争辩道。
“我的房间摆放又不是为了让人参观的,还不是你赖在这里不走,不然我才不会让别人看见。”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瞥着床铺,确认自己的笔记本就放在上面后面色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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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琴酒好像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他只是站在门口
看了几眼,就像确认了什么似的垂下眼帘。
“组织没给你发工资吗?住得地方还没笼子大。”他嘲讽道。
“怎么说比笼子也大了不少吧!而且我就喜欢这样的小房间。”
比起宽敞,还是这样一览无余,甚至称得上拥挤的空间能带给她更多的被包围的安全感。
琴酒露出很厌恶的神情,不像和她争辩,像是酒气上涌般靠在了门外的墙边,手指从口袋里勾出了一盒烟。
“不要在我房间门口抽烟啊!”
麻吕小春砰地一下甩上门,将他关在了外面。
在门关上的刹那,她脸上佯装出的愤怒顿时消失无踪,她扑到床上打开电脑给所有文件都上了层锁,环顾了一周房间,庆幸自己还没开始收拾逃跑时的行李,差点被抓了个现行。
唉。
麻吕小春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琴酒今天是发的什么疯,丝毫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她应对得很累。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她扑腾地砸着枕头,把被子揉成一团腌菜,然后躺平放空地看着天花板。
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关在门外,等下还得想办法把他弄走才行。
话说他一开始是为什么过来找她来着?
麻吕小春皱着眉认真回忆了半晌,恍然大悟地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那个简陋的通讯器。
她神情不明地盯着它翻来覆去地摆弄了一会儿,突然试探性地对着屏幕上唯一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然后像是烫手山芋般将它丢到了床的另一边。
很快,她又听到了那个奇怪又刺耳的铃声。
但不是从面前的通讯器里传来的,而是隔着一段距离,有些发闷但仍然清晰异常。
麻吕小春慢慢从床上走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琴酒背对着她坐在地板上,无处安放的长腿从台阶上垂落,一头银发在昏暗的走廊里仿佛若有若无地发着光。
那点轻微的开门声让他的眉毛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睁开眼。不只是酒精还是什么其他的作用,规律又清浅的呼吸昭示着这个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陷入警戒的杀手先生此时正在一个并不适合休息的地方陷入了浅眠。
没了门的阻挡,铃声变得更大了些。
麻吕小春看了半天,才发现他的侧兜里露出了一个接收信号的天线头。
明明遮挡得很严实,却又不小心露出了那么一点点。
他好像不那么重视似地随意扔在口袋里,却又随身带着,和他的爱枪紧贴在一起。
麻吕小春呆呆地扶着门,一步也没敢迈出去,静止了良久,才像是在害怕戳破什么一般默默地退回去重新关上了门。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一瞬间心如擂鼓,之前预定的时间和准备忽然都被抛在了脑后。
她现在只知道,如果她不趁着这个机会立刻逃走,之后一定会发生什么十分不对劲的事情!
麻吕小春飞快收拾好护照和文件,其他什么都没拿,最后抱起床上的电脑蹑手蹑脚地准备从二楼的窗户爬出去。
在跨过窗框的时候,她忽然若有所觉地回过头。
视线在空气中停滞了一会儿,最后终于一咬牙,伸手将床上孤零零的通讯器拽过来握在手里,然后毫不犹豫地从窗口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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