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 岑景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句话——
闻人芜果然和锦洮云家有仇。
想通了这点,岑景于是毫不犹豫举手,信誓旦旦:
“我发誓, 今后绝对不会和锦洮云家有半点关系。”
虽然岑景自己都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对闻人芜发誓,像个偷吃被道侣抓住的渣男。
但显然,他的行为愉悦到了闻人芜。
那股萦绕在岑景周身的恐怖气息稍有放松,岑景心中隐隐涌上些自信。
他心道,还好他对闻人芜足够了解, 否则,今天若是换了别的人在这里,一不小心触了闻人芜霉头, 那必然是生死未卜, 岑景唏嘘。
他正出神,忽见闻人芜修长指尖轻点,一股黑气瞬间顺着岑景萦绕而上。
岑景被吓得紧紧闭上眼, 就听到闻人芜压低了声线,略带着些不满道:
“你怕我?”
岑景很想点头,但他不敢, 只好不闻不问,把自己当鸵鸟。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
“睁开眼。”
岑景不敢不从, 他缓缓睁眼,倏然对上了闻人芜湛紫色的冷漠双瞳。
“你在害怕。”闻人芜笃定道, 他说着, 周身的黑雾又开始浮动。
岑景几乎瞬间便察觉到了闻人芜的异常。
完了, 不知道那句话又惹到他了。
闻人芜这阴晴不定的性子, 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但从前的闻人芜好哄,现在……
岑景发出“咕咚”一声响亮的吞咽声,怯怯道:“不、不怕。”
他避开闻人芜的视线,却骤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生了变化。
他原先所穿的云家弟子服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宽袖白袍,白底银纹,上面用金线细细勾勒出精致的花纹,怪好看的,岑景一眼就喜欢上了。
岑景恍然,他回想起方才的黑雾,原来不是要烧他,而是给他换了身衣服。
岑景困惑了,难道这年头,报仇前还兴给仇人换衣服,整理仪容的吗?
还是说,他其实误会梦中的这个“闻人芜”了?
毕竟闻人芜再可怕,也只是他梦境的衍生物,又怎么会伤害梦境的主人呢?
况且,上一次闻人芜虽然看起来凶狠,但其实,也并没有伤害他。
岑景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于是岑景鼓起勇气,从闻人芜怀里爬了起来,这期间,闻人芜只是定定的望着他,并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岑景彻底松口气。
这时候,他像像是发现了新玩具般,突然弯下腰,捏起闻人芜的下巴:“闻人芜长大之后就是这个样子?”
他心中其实仍然带着些惧意,偏偏好奇更占据了上风,捏着闻人芜的脸转来转去,自言自语的肯定:“那我幻想的还怪好看的。”
闻人芜:“……”
欣赏罢了闻人芜,他又低头看起自己的新衣服来,一边抽空对闻人芜的审美发出肯定:
“你这个花纹还真好看,改明我也去做一套,就照着...
这个花纹好了。”
闻人芜:“……”
这时候闻人芜突然冷冷开口:“安神香是怎么一回事?”
岑景惊住了:“你竟然还会关心人?!”
他心想,我的想象力可真够大。
便随意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睡不着。”
“失眠?”闻人芜好看的眉间皱起,“什么时候开始的?”
岑景坐靠在一旁的书桌上,仰着头想了会:“大概有三年了吧。”
三年。
闻人芜眼睫忽然狠狠一颤。
三年前,正是他离开玄霄剑宗之时。
闻人芜望向岑景的瞳色愈深,所以这三年里,他也会为了那一剑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