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桃柚问面前这个梳着乱七八糟马尾辫的男孩：“姜珩, 你有没有想过将你的书拍成电影？”
姜珩嗦着奶茶，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桃柚，没说话。
桃柚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想买下的你的小说版权，改编成电影……当然, 你可以亲自做这本书的电影编剧, 你对于剧情的编排拥有百分百的掌握权, 你要什么我就提供给你什么，怎么样？”
姜珩继续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桃柚，嗦奶茶。
桃柚也不知道姜珩这是正在听自己说话, 还是只是单纯地正在发呆, 张开手指轻轻在姜珩眼前晃了晃，却突然被姜珩一把抓住了手指。
现在已经入冬, 姜珩身上却只穿着一件不知道是窗帘还是被单改成的袍子，屋子里又没有空调暖气等取暖设施, 姜珩的手冷得就像冰块，冻得桃柚打了个哆嗦。
桃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安念西“哎”了一声：“这小子怎么动手动脚的？”
安念西刚上前一步，姜珩却已经率先放开了桃柚的手，他突然站起身，对桃柚说：“我好久没逛街了, 你带我去逛街吧！我想买东西！”
桃柚一愣。
姜珩问：“好不好？”
从重生前到现在, 桃柚确实还从没和思维这么跳跃的人接触过，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姜珩就是一个行为怪诞的疯批天才, 在来之前, 桃柚已经做好了他会提出许多古怪要求为难自己的心理准备，一听到姜珩说想逛街，反倒松了口气，笑着点头答应下来：“好啊。”
姜珩便开开心心地踩着棉拖鞋朝外走去。
安念西双手抱胸，拧着眉看了一会儿姜珩的背影，突然感慨。
“多好一孩子啊，可惜是个大聪明。”
桃柚：……
河南不智齿！（很难不支持！）
姜珩坐在桃柚的保姆车上，但他对车内的电视、酒柜、音响还是小彩灯都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一脸兴致勃勃地朝着车窗户上哈气，然后趁着雾气还没消散的时候在那一小块白雾上画画，桃柚也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图案，只知道自己好像被迫吸收了不少二氧化碳……
安念西的人精这时候又体现出来了，他根本没问姜珩想去哪，而是带着姜珩直接开去了老步行街。
H市最有名的两条步行街：老步行街和新步行街。
新步行街是这几年新开发出来的，到处都是网红点、时尚男女，先不说凭桃柚现在的知名度过去难免会引发围观，其次，就算真的去了，姜珩也未必觉得那好玩儿。
不如去老步行街，带他看看路边摊上卖的那些小玩意儿，而且，老步行街的时尚男女数量会相对少一些，桃柚也能安全一些。
车子七拐八拐停在了老步行街后面的停车位上，桃柚在头上扣了顶帽子，领着姜珩来到了老步行街的入口。
自从新步行街搭建起来后，老步行街就逐渐没落了，街上不再干净整齐，地上有油迹、菜叶、捆东西用的麻绳，一条街上更是卖什么的都有：卖小吃的、卖各种玩具的、卖...
衣服饰品的……
小摊贩一看见人来，顿时都精神起来，大声吆喝着自己摊上的东西，希望能吸引到顾客，这样充满生活感的画面反而是新步行街比不上的。
姜珩果然很满意这里，他四处望了望，趿拉着棉拖鞋，走向一个卖衣服的摊儿，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好冷啊。”
桃柚挑了挑眉。
倒也不傻嘛。
渴了还知道喝奶茶，冷了也知道买衣服穿，下雨了知道往家跑，还会用智能手机。
大小便正不正常桃柚倒不知道。
总之姜珩的未来可期！
安念西上前，在货架上拿起一件足以闪瞎人狗眼的亮桃粉色毛衣递给姜珩：“我觉得这件很适合你。”
姜珩看了一眼安念西手里的衣服，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好丑啊，你审美真不好。”
安念西嘴角抽搐：……
这小疯子竟然还是个审美在线的小疯子。
姜珩在卖衣服大姐的摊前挑挑拣拣了半天，最终给自己选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外加买了一件长款羽绒服。
卖衣服的大姐自从刚才看清楚了姜珩的装扮后就一直没敢说话，看向姜珩的目光中恐惧又带着一丝同情，估计以为姜珩真的脑子有点儿不正常，这会儿看姜珩已经选完了衣服，又一直用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桃柚和安念西，估计是把桃柚和安念西当成姜珩的监护人了，生怕姜珩拿了衣服就走，不给钱。
桃柚其实也以为自己要帮姜珩付款了，谁知道姜珩一边把毛衣往自己身上套，一边问卖衣服的大姐：“多少钱？”
大姐算了算：“毛衣85，牛仔裤80，羽绒服250，一共415块。”
姜珩“嗯嗯”地点着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沓厚厚的现金，他数出四张毛爷爷递给大姐，竟然还会讲价：“350行吗？”
大姐答应了，还给姜珩找了个纸袋子将他换下来的破布装了进去，姜珩还问桃柚：“你能帮我梳一下头发吗？”
桃柚答应下来后，姜珩在桃柚面前蹲下身，桃柚将他乱七八糟的马尾辫解开，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梳子，重新给他绑了个高马尾。
绑完头发后，姜珩在桃柚面前站定，问她和安念西：“怎么样？”
桃柚看着面前的男孩，微微愣神。
都说人靠衣装，这话果然不假，刚刚那个头发凌乱的小疯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面前这个苍白清秀的男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极其灵动，表情笑嘻嘻的，看起来古灵精怪的。
旁边有路过的手挽着手来逛街的闺蜜们看到姜珩，也都忍不住小脸红红地多看了好几眼。
面对等待回答的姜珩，安念西很给面子地给他鼓了鼓掌：“好！特别像正常人！”
桃柚：……
但桃柚没想到的是，刚刚买衣服的十五分钟竟然是姜珩一天中最像正常人的时候，等买完衣服后，他的行为又变得令人迷惑了起来。
先是去卖鱼的摊蹲着看了半天螃蟹吐泡泡，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捞了一口鱼缸里的水喝了...
一口。
桃柚：？？？
对此，姜珩给出的解释是：我需要积累写作素材。
彳亍口巴……
接下来，姜珩又在给手机贴膜的摊前买了四五张钢化膜。
这其实倒也没什么。
但他买的竟然都不是他手机型号的钢化膜。
桃柚：……
期间，安念西无数次“劝说”桃柚：“老板，实在不行咱们跑吧，这孩子他杀人可能不犯法啊。”
桃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