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妩媚的一张脸庞满是愠色,就连沉睡中也是柳眉倒竖,嘴巴不甘心地噘起,手指抠在毛绒玩具背部,时不时轻轻嘟囔一句什么。
这是有多恨姜佑。
手机也急剧震动起来,是姜佑给她打来的电话。
真新鲜,总裁向来只发邮件,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着急地打人电话。
姜未指尖轻点,挂断了。
给褚漾发完了晚安,她才慢悠悠地回姜佑:“什么事?”
姜佑给她噼里啪啦发了一长串:“林池是不是在你那里?我就在楼下,你让她下来,不,我亲自上去,你开一下门就行。你怎么不开门?你是不是我亲表姐?”
瞧把姜佑给急得,就连表姐都一声声喊出来了。
姜未安然坐在客厅,主灯熄了,只留几盏幽微的壁灯,映照着她如雪的面庞,越发衬得面如皎月。
门铃的声音已经被她关掉了,姜佑按到断气也没用。
半晌,见门外十九岁的少女终于没了动作,姜未才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消息。
是林池沉睡的照片。
睡梦中的女人躺在满沙发的毛绒玩具中间,神情彻底地放松下来,嘴角噙着笑意,像是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时又翻了个身,侧躺着遮住大半张脸,睡得香甜。
姜佑沉默了:“你想说明什么?()”
“首先,她喜欢这里。其次,我让她进来,就不会把她交给你。最后,这里是中国,请遵守一下法律,姜佑小姐。?()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姜佑的怒意蔓延上心头,总是夸张笑着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姜未,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嗯,毕竟你也不能拿家族的事情压我了,不是吗?”
姜未的回复柔软而有力度,姜佑无言以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姜佑深深后悔为什么当时轻易答应让姜未离开。
如果姜未还在她股掌之间……那也不是她能随意把控的。
姜佑突然明白为什么林池会独独跑来姜未家了——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专门和她作对的人。
还凑一块了。
明明就站在门口,隔着一扇防盗门的距离,但就是进不去,林池倒是睡着了,她气得睡不着。
姜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破解防盗门而不受到法律追究,也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林池带回去软禁起来而不受任何制裁。
只是她又想起林池出走前愤愤的语调——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林池要哭不哭的模样。
向来洒脱自在的性格,随遇而安,原来真的伤心起来是这样的。
双唇紧紧地抿起,眼睫垂下去,头也低下去,再然后是床单上清晰的一滴水渍。
明明哭了,还扭过头去拼命擦拭着眼泪,死不承认:“我为什么要为你哭?笑话!你既然不想要,我现在走了就是!”
说完,也不给姜佑一个解释的机会,说走就走,什么都不带。
她的衣服和东西都还留在姜佑的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熟悉的车又停在了楼下,这次借口是送东西。
姜佑在电话里说得决绝而轻描淡写:“既然是要走,那把东西也带走好了,我送过来了,自己下楼来拿。”
林池一眼看破她的诡计:“不用,我就当做慈善了,扔了烧了或者留着都行,我不想再碰你碰过的东西。”
姜佑被拆穿了拙劣的伎俩,也懒得遮掩,当着姜未的面就拔高了声音:“那我碰过你那么多次,你是不是该把自己也扔了,林池?”
“二十一世纪了,别想给我立贞洁牌坊。”林池吃着姜未做的早餐,冷笑,“我会多洗几次澡的,过几天就能把您忘干净了,哦不对,是从来没有记住过。”
“毕竟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交易而已,不是吗?”林池神色淡下来,“姜佑小姐,对于已经解除的合同,请不要再胡搅蛮缠。”
嘟嘟嘟,电话挂了。
接下来没人肯再接起姜佑的电话,以姜佑的能力,就算想当个小国总统也不算难事,却在两个女人面前彻彻底底地吃了个闭门羹。
过河拆桥,狼心狗肺,狼狈为奸……回去的路上,姜佑在一瞬间领悟了中国成语的博大精深。
精准,实在是太精准了。
刚进书房,就有会看眼色的管家送了个姑娘进来,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据说是江南采莲的歌女,和林池气韵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姑娘一袭旗袍,袅袅婷婷走近姜佑,藕臂轻轻环上她的脖颈:“昨晚没来得及……”
姜佑嫌恶地一把推开,懒得再装样子:“Getout!”
姑娘吓得跌跌撞撞奔出去,情态我见犹怜,姜佑看都不看她的背影,内心毫无波动。
本以为林池和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换个人也是一样,但实际上,是她大错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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